在这个家中之所以能够认真的念书, 是因为他知道李思微会是他的后盾, 会帮他安排好一切, 他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只是现在兴邦那一番话出来之后,他虽然在这些天内对妻子李思微保证了一万次,可是貌似自己的妻子李思微并不信任自己的保证,还是觉得自己会在今年考中进士之后被人“榜下捉婿”,辜负了她,所以心中与自己有了隔阂。
季兴杰以前总以为自己的人生只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那就是不断地念书科举,最后出人头地,给季家光宗耀祖。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没有那么重要,都是可有可无的。
所以他不断地念书,在日常生活中也多是做甩手掌柜,对于自家小堂弟的照顾也多在念书和科举之上,其余的衣食住行他都未操心过半分。也包括这么多年来自家父母、亲人之间的人情往来自己也没有操心过半分,这都是自家妻子李思微帮他做好的。
他自己的妻子李思微默默在他身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而他之前竟然没有感觉到她对自己来说竟然是这么的重要,这真是太奇怪,太不可思议了!
而现在他终于知道,在李思微心中与他有了隔阂,与他之间的气氛很凝重之后,他竟然都没有办法再静下心来念书了,他之前的所有认知都因此被抛诸脑后。
或许他之前的想法真的错了,是他之前都太笃定李思微一直会支持他的所有决定,一直会给他帮助,他才过于轻视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了。
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季兴杰发现李思微拿着绣花的绷子盯着看,貌似想要刺绣,可是却双眼无神,久久都没有刺下去一针。
季兴杰的心从未有这么痛过,他轻唤了一声:“思微。”然后走到了李思微旁边。李思微见是他,并未像之前那般露出笑容,而是有些木然地放下绣绷,问道:“夫君,这个世间你不是应该都是呆在书房里念书吗?怎地过来这儿了?可是书房那边下人没有伺候好,或者是差什么了?”
季兴杰叹了口起做过去李思微的身边,握住她的手。他一直是个古板守礼的人,从来觉得自己和妻子李思微之间的“相敬如宾”是很好的,并未和她说过很多知心话。所以他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之前做得太不好了,才让自己的妻子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便是自己再三赌咒发誓都不再信任自己。
季兴杰将自己的所思所想都对李思微说了,当李思微听到他因为夫妻二人赌气甚至看不进去一眼书的时候忍不住落泪了,终于正眼看了季兴杰。季兴杰继续将自己这么多年中想要说的话全都毫无保留地一口气说话,最后对李思微说道:“思微,若是你实在不放心,还有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那就是今年我不进京去参加会试了,我再等三年去参加下一届的会试。
即便我命中会与哪个京城的女子有一段孽缘,那个女子也不会白白在京城等我三年。”
李思微大惊,她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个可能性,她完全没有想过季兴杰竟然愿意为了她放弃今年的会试!
可是她做了这么久的举人娘子,也知道科举一途的轻重,她忍不住说道:“可是夫君,每一届的考官都是不同的,不同的考官喜好不同,这一届若是能考中,并不代表你下一届也必然能的中,说不得就蹉跎一辈子了呢!”
季兴杰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考官便是有所偏向,但考生的真实实力就在那里摆着,倒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差别,我认为顶多是名次前后顺序变化一下而已,到不至于影响一个人中与不中。
再说了,我还年轻,有好几个三年可以等,我就不信永远等不到一个赏识我的考官!”
李思微沉默了,她之前因为季兴杰有可能会被人家“榜下捉婿”从而背弃自己,自然是很生季兴杰的气,可是季兴杰竟然愿意为了自己放弃今年的会试,她便相信他此时的真心。
她却也对季兴杰有着真心,不愿意看着季兴杰因为这个莫须有的可能便错过了有可能是一辈子的功名,便叹了口气对季兴杰说道:“夫君,我相信你此时的真心,相信你此时是真的把我和绍楠放在心上,甚至愿意为了我们放弃一辈子的追求的功名。
可是我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么蹉跎下去,我想过了,我要带着绍楠和你一同去京城赶考,若是能将那个孽缘化解,那么我们夫妻二人还能好好地过一辈子。若是日后真的因为什么事情我们夫妻缘分尽了,我也不怨你,只怪命运无常,我们夫妻两还是好聚好散。”
季兴杰听着自家妻子的一番话,既暖心又心中大恸。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情愿自己高中后与她“夫妻缘尽”,都不愿意自己陪在她身边庸碌一生。可是他也悲痛与自己以前做得太差了,始终不能让妻子全然相信自己。
只是现在妻子既然已经解开心结,那么一同进京也是一个好主意,兴邦之前也是这么建议的,他自会在日后用自己的言行让妻子再重拾信心的。只是他不明白:“思微,为什么要带着绍楠一同进京?”
李思微心中发紧,想了想之后她说道:“绍楠已经满了周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