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人, 你总没事吧?”说着来到绿檀雕镂竹纹罗汉床前,朝萧颜如是问道, “同不同我去凑这个热闹?”
其实歇了这会子萧颜觉得膝盖好多了, 也不感到疼痛了, 眼下她已经在这竹屋快两个时辰, 再待下去也是无所事事, 况且说起来,这东楚的霜降节说她还从未见识过,一时心生好奇, 她便朝萧初点了点头道:“去。”
骑着快马一路从黛山到樊城不过片刻, 一入城便见明灯高低错落, 或是掩映在枝叶间, 或是安挂在高墙上, 香桥上淡白色的灯光倒影在水面, 似珍珠, 若星点, 骑在马上已经再无法向前,两人只好下了马来, 过了香桥便来到市集,这里更加的人chao拥挤,摩肩接踵,目光所及,高台之上红锦满缀,珠歌翠舞。
就在这时,萧颜余光倏忽扫见旁边除了卖花灯的,竟还有人在卖各色面具,忙过去,削葱似的食指抚过一副黑狼面具,朝身后萧初问:“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听言萧初打量了两眼,眉眼若有所思着:“公主大人是给谢城选的吗?”
给他选?这才发觉这副面具俨然适合谢城,“才不是呢!”听言萧颜忙如是道。
话音未落,一副红狐狸面具倏忽映入眼帘,萧颜伸手拿在脸上比划着问,“好看吗?”
自然是极好看的。
目光所及,这红狐狸面具将萧颜本就娇媚的眉眼衬得比平日更加秾艳妖娆。
就连眼下萧初看见心脏都不由地漏了一拍。
帮萧颜将面具小心戴好,他如是道:“公主大人喜欢的话买下来好了。”
话音未落萧初转脸朝小贩抛了锭金块,“给!”
一时间吓得小贩浑身发颤,抖着目光朝这边道:“爷……这……这找不开啊这……”
听言萧初却只锦袖一挥,如是道:“打赏你的,不必找了!”
才往前稍许走了两步,便来到一家酒楼外,正是灯火通明,门口车马来往络绎不绝。
抬眼看了眼牌匾,竟是徽韵楼,一时萧颜眉眼间的目光不禁生出几许疑惑来:“什么时候樊城也有徽韵楼了?”
她分明记得东楚二十城里徽韵楼只有两家,一家在月门关,一家在江宁城,什么时候樊城也开了徽韵楼了?这件事情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话音未落,萧颜目光若有所思着投向萧初。
事实上这件事情萧颜不清楚也并不奇怪,毕竟,“公主大人此前为着皇伯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理会这个?”对上萧颜投来的疑惑目光,萧初朝她如是道。
顿了下,“我可是都有案牍发去公主府的。”
听言萧颜这才回想起来,此前好像确实是有几封有关徽韵楼的案牍放在书房她还没来得及看的,想必这件事情便是掺杂在其中了,只是,“没有我的许可你这徽韵楼是如何能在樊城经营的?”萧颜目光好奇着看着萧初如是问。
萧初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从容弧度,“可是还有皇伯呢。”
原来萧初手上一直有萧齐羽亲笔的锦书文牒,事实上只要是在南萧境内,他这徽韵楼无论想开在哪里都是可以的,无人能够阻拦,就是萧颜也不行。
就在这时,身边一阵人chao争相往酒楼里涌,伴着晚风耳畔划过几句溢美之词,说是徽韵楼不仅酌金馔玉,更是鸾歌凤舞。
说起来萧颜也还从未去过徽韵楼见识,眼下听及这些,她也不由地生出了兴致想往里去瞧瞧,但就在她刚要抬脚时,纤臂兀地被拽住。
“酒楼到底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公主大人还是不要进去了吧。”萧初难得郑重着眉眼,朝她如是道。
对此,萧颜倒是没有半点担忧,如是回道:“有你这大东家在,谁还能闹出事情来?”
终究萧颜来到二楼雅间坐下,此时此刻,底下歌姬正在唱着丝弦小调,入耳婉转悠扬、喉清韵雅。
却就在这时,丝弦之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男子粗重油腻的嗓音响起:“小娇娇,快给哥哥来疼疼……”
兀地,底下生出一阵sao乱来,目光所及,歌姬一袭玫红色缠枝遍绣芍药绡纱衫已被男子粗鲁地扯下了肩头,白皙如凝脂的肌肤露出,更让男子激动起来。
倏忽地,那醉酒的华袍男子陡然便如饿虎扑食般地朝前扑去,一时情急下,歌姬举起月琴重重击打向他额角,瞬间血流如注,伴着“咚”的一声,华袍男子倒地不起。
一时间喧闹声大起,酒客散尽。
事实上这酒醉的华袍男子是樊城富户赵员外的独子,不学无术不说,更是常年勾结恶霸,仗势欺人。
眼下他这一倒地,席上的一群人兀地惊起,不难想见都是华袍男子勾结的党群。
目光所及,虽他们个个穿着华美衣饰,但终究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的模样,眼见着他们恶狠狠地冲到前面就要对歌姬动手,萧颜兀地出声朝下大喊:“你们敢!”话音未落,她又高喊:“敢在徽韵楼闹事,不要命了吗?来人!将这些人给我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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