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眼睛发亮,杜行之看着她,有些微出神。他放下杯子,轻叹了口气,“温姑娘对食材味道把控Jing准,该用什么火候,该下什么佐料,都极为熟稔,想来温姑娘也并不需杜某试吃。”温如月忙摇头道:“许是正好都对杜公子的胃口罢了……”杜行之抬眸,目光擒住她的眼睛,“温姑娘说实话,这般隔三差五寻杜某来,所为何事?”温如月抿了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温如月】怪只怪我东西做得太好吃。【聂灵嫣】噗,这倒是真的。【佘凤】干脆直接承认吧,早晚的事。“可是为了崔将军?”温如月还没答,杜行之又开了口。先前温如月以崔将军的名义送他松烟墨时,他就隐隐猜到温如月多半是为了崔晚的事找他。他心中莫名不悦,就想看温如月何时与他摊牌,可她又是醉心于酒楼经营的模样,半点也没再提崔将军。“既然杜公子已经猜到了,那我也不好再隐瞒。”温如月点点头,脸上略带歉意,“确是崔将军有一事想请杜公子帮忙……”“那我帮你。”杜行之脱口而出,又垂眸看着桌上一堆菜,“就当是这些天温姑娘请我品尝诸多美食的谢礼。”帮她把这事做了,便不用再看她为了另一人,费尽心思寻遍借口把他邀来。杜行之神色微黯。温如月原本是他堂弟的未婚妻,他应当避嫌的,此事一了,两人想来也不会再有交集。温如月愣了愣,“杜公子不问是什么事,便答应了?”“杜某不过一介画师,在朝中能动用的关系也只有家父,崔将军所求无非是这二者其一。而这两件事对杜某来说都不过是举手之劳。”杜行之顿了顿,又道:“温姑娘原本也无需大费周章。”温如月蹙了眉,脸上歉意更甚,正要开口,张立冬在外头敲了门。“大小姐,隔壁有位客官说特意来找您的,就在折柳阁,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若是不想见,小的就去回了他。”温如月起身开了门,往隔壁折柳阁望了一眼。“是什么人?”张立冬想了想,“噢,对方报上名姓了,是一位叫阮元盛的公子。”这名字听来还有些耳熟。“阮元盛?”温如月还在疑惑中,身后忽然传来动静,回头一看,是杜行之不小心将牛rou丸子丢进了杏仁露的杯子,溅得满桌都是nai白色的杏仁汁。她看向张立冬,“我去隔壁看看,你先替杜公子将桌子收拾了,换上新的杯子。”说罢,她跨出房门,寻了几个丫鬟一起,朝折柳阁去了。温如月进得隔壁雅间,只见里边半倚着个身形敦实的公子哥,年纪约莫十七八岁,肥头大耳,还是酒槽鼻。在温如月打量阮元盛的时候,阮元盛也在打量温如月,看了半晌,轻蔑一笑。他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你便是温家大小姐,温如月?”温如月微蹙了眉,“是我,公子何事找我?”阮元盛双手支在桌面,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阮元盛,你不记得这名字?”【温如月】阮元盛到底是谁?【佘凤】你前未婚夫,家里是茶商,宫里所有的茶叶都是从他那采买的。【佘凤】先前查你家情况的时候顺带把他也给查了。【佘凤】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温如月截了张图发到群里。【聂灵嫣】我去,这是阮元盛?你前未婚夫?【聂灵嫣】还好已经取消婚约了,换作我,这辈子宁愿做崔小宛的小妾,也不要嫁这样的。【崔晚】什么叫宁愿?温如月拉开阮元盛对面的椅子坐下,“记得,不知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阮元盛从怀里摸出一支白玉簪子,搁在桌面,“这是送你的。”“……”温如月没接,看也没看那白玉簪子一眼,只盯着阮元盛的酒槽鼻,语气有些生硬,“这是何意?”
“算是赔礼,也算是本人的一点心意。”阮元盛笑了笑,嘴上说着心意,眼神动作却处处透着一股不屑,“我们阮家听说了,先前温大小姐与别人私奔一事,完全是子虚乌有。”“我们考虑了一下,这亲就不退了。”阮元盛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似在施舍一门亲事。饶是温如月,听到这样的话,也起了点火气。温如月轻嗤一声,“那我还应当说声谢谢?”“倒也不必,今早上我们杜府将聘礼重新送到温府时,温伯父说要问过你的意思。你只需回去同令尊说一声,应了这门亲事便成。”说到这,阮元盛不自觉抖起腿来。“反正以你现在的名声,除了我们阮家,也没人敢要。”作者有话说:改了一下名字,阮元盛是杜行之表弟,两人不应该一个姓……温如月身边的丫鬟秋竹看不过眼, 忍不住开口道:“说的什么话?我家小姐与崔将军好着呢。这婚事阮家退便退了,现在找到香满楼来又是怎么个说法?”“再说,就算是重新议亲, 也没得这么敷衍随便的。”阮元盛指着秋竹,想发火, 又忽然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才缓了缓面色, 看向温如月。“温大小姐,这就是你们温府管教出来的丫鬟?主子都没开口,倒先在旁边叫唤上了。”“她说的便是我想说的,有什么问题?公子若没其他事, 我们这便出去, 不打扰你用膳了。”温如月说着,起身便要走。“慢着, 事还没说完, 你这就走了?”阮元盛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温如月跟前,伸出一手拦她。温如月脚步顿住, 往后退了一步, “阮家想重新议亲, 我温如月不想, 这话你可听懂了?若是听懂了, 就到此为止。”“呵, 原来外边说的都是真的,你与那崔将军真的不清不楚。”阮元盛轻蔑一笑,摇了摇头, “那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