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原小官人没见过几次面,对他的印象都是从旁人口中听来的。想来女追男隔层纱,公主若是喜爱得紧,与其隔岸观望,不如大胆一回。”“你是叫我去追求三郎么?”福灵坐直,满脸认真。崔沅绾:“公主心里犹豫不决的时候,已经给自个儿选好路了。原小官人尚为婚配,公主身边驸马之位也有空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两人有意,这桩婚事岂不更好?”重来后的每一日,崔沅绾都过的如履薄冰。上辈子福灵是为原行遮耽误一生,可那时的福灵胆小懦弱,身边有小人挑唆,一步错步步错。可眼前的福灵,机智勇敢,天真灵动,她有自己的想法,与崔沅绾先前听得的风闻那个疯娘子,判若两人。“世间好儿郎千千万,追不到也没事,这么多小官人等公主来怜惜,公主可不能只在一棵树上吊死。”福灵显然是把她这话听了进去,细细品味,只觉这话当真是真理。“我又不是崔娘子,怎会有小官人喜欢我呢?”福灵莫名羞涩起来,低头扣着手,不知所措。“有啊,怎么没有?”崔沅绾抿唇轻笑,在福灵耳边轻声说了个名儿,惹得福灵瞪大了眼。作者有话说:下章没写完,今晚写完就发。 五十三:扮演“怎么会是他啊。”福灵满心失望, “我还以为是比三郎更好的男郎呢。”“公主当真是把心思全扑在原小官人身上了,便是再好的男郎也入不了你的眼。”崔沅绾调侃道。她说的人,正是兆相家里的四子, 是最小的孩子,兆革。兆革也是福灵众多竹马之一, 兆相常进宫面圣,兆革也跟着前去,为的就是遥遥望上福灵一眼。成为驸马便是要同功名利禄告别, 守着都尉的名儿围在公主身边,无所事事。哪怕注定一声庸碌无为, 兆革也甘之如饴。兆革纵情山水,善书画作曲,长得是玉面书生样, 身子颀长劲瘦。兆革身上总能找到原行遮的几分影子。说不清是刻意模仿还是无意行事, 兆革依旧遥望着福灵,他的爱意太过隐晦, 若非晏绥提到,崔沅绾还不知有此人存在, 更别提他与福灵之前的事了。福灵蹙眉,“他可不行。”崔沅绾:“为何?公主喜欢的样子, 兆小官人都有。公主喜爱金石字画, 偏偏兆小官人最喜欢的也是这些。兆小官人一直倾心于公主, 公主何不回头看看呢?”兆革这人先前在福灵心里从未占有一席之地, 如今崔沅绾一提,福灵的恻隐之心也动了起来。仅有的记忆便是宫中相遇, 兆革捡起福灵掉落在地的一副水墨画。福灵还记得, 那日是小满, 兆革穿着圆领袍,噙笑看着她。若福灵观察得再仔细些便会发现,兆革望向她的眼神,与她望向原行遮的眼神一模一样。看向心爱人,眼神总不自觉便温柔下来,是一汪春水,深不见底。福灵脸颊升起酡意,这害羞模样一看便是有戏。点到即止,崔沅绾望着福灵的脸,一时出神,难免想起从前她那般模样。对情|事一窍不通,旁人提起才后知后觉。这般青涩样不会出现在崔沅绾身上,她的羞怯与果敢无不是在做戏,有时倒真羡慕福灵无忧无虑的日子。不过福灵的羞意走得也快,在崔沅绾还怔着时,福灵早反应过来,又把话头绕在了崔沅绾身上去。“崔娘子,不说我这些杂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六郎他们接过去呢?”崔沅绾身子一僵,显然是还没想好这事如何去应付。“等病好罢。官人看得紧,今日是趁着他去拜见兆相,钻了空子出来的。”福灵不解,“夫妻本是一体,那事若真要紧,为何不告知晏学士,叫他跟你一起去查呢?两人的力量总比一人大,晏学士人脉广大,定能帮你查到真相。”“大概是,还没好到那个地步罢。”崔沅绾低头,无意摩挲腰间系着的红丝绦。晏绥对她好,可她的心从未寄托到晏绥身上。今时不同往日,若几月前的晏绥知道自个儿会甘愿败在她的石榴裙下俯首称臣,不知会不会鄙夷这般轻易沦陷的自己。福灵不知她与晏绥之间的关系,只看表象便猜想她与晏绥关系匪浅,以为二人与寻常夫妻一般,实则不然。福灵不忍看她神伤,觉着说错了话,忙开口补救:“晏学士脾性也是古怪,旁人多看你一眼,恨不得把人家的眼睛给剜下来。旁人若是与你开口说句话,恨不得把人家的舌头给揪出来。我可不觉着他是光说不做的人。”“就要行动了。”崔沅绾呢喃道。矛盾激发需要一个上好的时机。一腔爱意能叫她爹爹高升中书,能叫族人发达显赫,能给她无数珍宝绸缎,可却不能叫晏绥一再放宽底线,容忍她欲想逃跑的行径。福灵说道:“我总觉着晏学士在欺负你。若我将来的郎婿是他那脾性,就是把天给掀翻,我也要与与他和离。”话闸一打开,福灵便一个个数起晏绥做的坏事来。不吐不快,她虽对晏绥的才能佩服,可他对崔沅绾的态度,实在叫福灵觉着不舒服。“纵使崔娘子说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觉着晏学士能给你摘下来。不过……”福灵话语未尽,骤然朝崔沅绾倾身前去,眯眼打量着她。“怎么了?”崔沅绾歪头问道。“不过照我对晏学士的了解,他给你摘下来月亮后,定会把你锁到摘星楼里,让你一辈子守着那颗月亮,也只能看他一人。”福灵这话当真是荒谬又贴切,说罢就叫崔沅绾笑出声来。“我总觉着,晏学士对崔娘子的爱意深重,却与爹爹对嬢嬢的爱全然不同。”“那公主不妨说说,有何不同?”福灵沉yin半会儿,开口道:“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