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上的水稻脱粒了, 铺了薄薄一层,时不时扒拉两下,将掺杂的稻草丢出去, 还要守在旁边驱赶鸟雀, 天上麻雀太多了, 趁人不注意就飞下来偷吃, 还留下一团便便。
听到麻雀的声音就心烦意乱,不耐烦地吆喝着驱赶。
这样起早贪黑地一通忙碌,效率还是挺高的, 稻田内的谷子收割了大半,尤其那些家里壮劳力多的或是力气大的,干得可卖力了,就等着大队长给评个什么劳模。
天色稍微Yin凉时, 唐锦拉着陆沉去卫生所,在脏污的泥水中淌过,脚上容易长肥水, 一阵阵发痒,挠得脚趾都破了, 痒和痛一样令人难受,继续忍着不如来拿点药。
将水泡给挑破了,脚上涂了药膏。
唐锦不让他下田去割水稻了, 稻田里杂质多,感染了怎么办, 实在闲不下来, 就在晒坝上帮忙给稻子脱粒。
田中淤泥里有些小龙虾, 下面割稻子的人会顺手将小龙虾丢进小桶里, 剁碎了喂喂鸡鸭, 或是用大蒜煮了自己尝点rou末星子。
唐锦用几个野桃子,就可以换到一盆小龙虾,
爆炒小龙虾最好吃,可太费油了,唐锦剥去虾壳,换了种吃法,剔透的虾rou剁碎,花椒胡椒红薯粉调味,不停搅拌让虾rou充分入味,手掌捏出一个个rou感十足的小圆子。
在热水中翻滚,虾rou变为淡淡的粉色,丢几片细嫩爽口的白菜心,勺子搅和一圈,火候煮个几分钟就合适了。
虾丸比猪rou圆子更弹牙,没有剁得太细腻,还能尝到内里的颗粒感,鲜美得像在在舌尖跳舞,后味略甜,一咬就有汤汁在口中融化。
煤球呼啦啦,埋头在饭盆里吃得头都抬不起来。
当真正闲下来了,队上没忙着种第二季水稻红薯时,平日里只需要去锄锄草松松土挖个水渠,坐在坡顶上,听着喇叭中徐徐的广播声,傍晚再把晾晒的稻谷收起来。
唐锦为了打发时间,弄出一个烤炉来,平时烤红薯山药,都直接丢进灶孔里拿火炭埋上,想烤个茄子rou干啥的就不行了。
她回忆一番曾经在网络视频上看到的怎么做土式烤炉,恰好之前修整房子,砖块还剩了一些。
她动手能力不行,但内里结构还是知道的,跟陆沉描绘了一番,总体还是简单的,陆沉用砖头垒起来,四四方方的形状,外表泥巴加河沙糊上一层,留出烟囱口,最后等待风干就行。
家里的木耳积攒了一麻布口袋,还有许多野桃子,没有人盯着,唯一关注她的陈月清好像还在路口闲聊,唐锦打算送去卖掉,表层盖了一堆自家种的白菜,看不出什么来,谨慎起见,她跟陆沉去镇上,依旧从后面山上小路绕过去的。
径直先去小桥底下,里面好些个拿麻袋拿背篓的人蹲着,间或有人在买东西,一边拿钱一边窃窃私语,有熟人在就是比较方便,李老四虽然去厂里当临时工了,但他兄弟还在黑市发展,价钱没有差距太大,短短时间交易达成。
许久没有买好吃的,来一趟黑市像做贼一样,唐锦这会也愿意花钱多买些物资,有只风干鸭子她买了,部位不怎么好的猪油买下了,毕竟猪油可遇不可求,两个月都不一定遇上有卖的,没必要挑剔。
猪rou咸鸭蛋跟米面也丢进背篓里,即便一时半会吃不完,反正放在家里又不会消失,可以多囤一点,临走的时候还淘到了一双胶鞋。
猪油熬出来就是香,直往外窜,外面院门紧闭,窗户也关着,现在的人鼻子灵得很,特别是rou腥味,幸亏屋子附近没有紧挨着的邻居,烟囱开口较小。
正午家家户户都在做饭,倒显得没有那么突兀,就算有人嗅到了rou香味,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如果有人问起,借口唐锦都想好了。
澄亮的猪油盛进罐子里,剩下的油炸留着做饺子。
通常都是唐锦做饭的,但陆沉说要给她做竹筒rou,唐锦就将那块瘦rou留了下来。
“我们屋后面的竹子可以吗?”唐锦问,那么大一片小细竹子。
陆沉拎上砍刀,说道:“后边都是慈竹,用芦毛竹烤更香,我去砍根芦毛竹回来。”
唐锦感觉那些竹子都长差不多,具体的她也分不太清。
陆沉很快砍了毛竹回来,剔除掉那些叶片枝丫,顺着竹节,切出一分米左右的竹筒,唐锦在旁边看着,好奇陆沉做出来是什么味道。
陆沉感受到她的目光,回想起唐锦的厨艺,为了不要对比得太惨烈,动作仔细了些,把rou搁在案板上,切成碎丁剁成rou泥。
胡椒粉跟姜粒,几滴酱油,随后笨拙地从罐子舀出一勺盐,可能手抖了,一下子放多了,匆忙又去把多余的盐巴捻掉。
唐锦唇角翘了起来,虽说看上去慢吞吞,还有点笨笨的,但陆沉把袖子扎起来,灶台前,满目认真的样子挺可爱的。
眼帘低垂,睫毛黝黑,微弯的弧度,难怪眼睛那么好看。
陆沉将rou泥腌制好,灌进竹筒中,放在火上熏烤,竹筒开始变成虎皮的颜色,微微嗡鸣,口端裂开,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