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桂花无所畏惧,以为陈兰青会像以前那样闷不出一个屁。
“不是偷,那是我家里的东西,”陈兰青不慌不忙地开口,语气温和,“我在家得不到吃,拿给娇娇帮我煮,不然我和孩子吃什么?每天啃大馒头喝白开水吗?”
“大馒头?白开水?”秦常民心里咯噔一下。
当面揭穿,黄桂花有些慌,去拉闺女的衣服。
“嫂子,这我就要替妈说句公道话了,又不是妈让你啃馒头喝开水,是你自己孕反吃不下东西怪谁?”陈兰青的孕反,她哥亲眼所见,秦嫦芸只要死咬住这事儿,她哥就怪不到她妈和她的头上。
“我是孕反,但只是前面三个月,我现在已经五个月,早就不吐了。”大多孕妇孕反都只吐前面三个月,当然也有个别的从怀孕吐到生娃,在这之前,陈兰青以为自己就是那些个别的,然后这两天在周家吃饭,她才回过味来,她之所以五个月还在吐,是她婆婆在她的饭菜里动了手脚。
“到底怎么回事?”媳妇前些个日子一上饭桌就开始吐,当时他也在家,现在却说孕反早就结束了,秦常民有不好的预感,眼神犀利地扫向黄桂花。
“我,我怎么知道?”黄桂花根本不敢看自己儿子。
“妈也是一片好心,每顿都往我吃的饭菜里面添点其他东西。”至于什么东西,她也不太清楚,陈兰青问过婆婆,但黄桂花总说什么也没加。
“妈给你放的砂仁,”秦嫦芸觉得陈兰青多少有点不知好歹,“在我们老家,砂仁可珍贵了,而且上岛之前,我陪妈去医院问过了,孕妇适量吃点砂仁,有安胎奇效。”
陈兰青不可否认,“所以我说妈也是一片好心……”
“听到没有?儿子,你媳妇就是好心当驴肝肺,你看我对她多好,大老远地把砂仁背过来给她补身子,她又是怎么回报我的?”黄桂花说着就要哭,然后眼泪还没挤出来,就听到陈兰青补了一句,“但是,我也跟妈说过,我闻不得那个味,一闻就想吐,她还每顿不落地往我饭菜里放。”
“你那次跟我说了后,我就没放过了,陈兰青,你别想冤枉我!”黄桂花打死不承认。
“妈,你敢当常民的面发誓一点没放?”陈兰青怀孕后鼻子特别灵,记得第一次闻到那个味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婆婆一脸鄙夷地站在门口指责她怎么这么娇气,一次就算了,明知道她闻不得还每顿不落,这是砂仁吗?这是杀人啊。
“没放,一点没放!”黄桂花拉住秦常民一只胳膊,“儿子,我是你妈,我还能骗你不成?”
秦常民看了看他妈,又看了看他媳妇。
陈兰青一脸淡淡,黄桂花痛哭流涕,形成鲜明对比。
皇帝不急太监急,阮娇娇用胳膊肘“无意”地撞了陈兰青一下:你也再说点什么啊。
陈兰青反应慢半拍地哦了一声,然后有样学样地伸手拉住秦常民的另外一只胳膊,“常民,我是你媳妇,我还能骗你不成?”
“……”黄桂花回到最开始那个话题,“常民,选吧,你今天到底是要媳妇还是老妈?”
见人犹豫,秦嫦芸提醒她哥,“哥,你可要想清楚啊,咱妈就这一个,媳妇不止陈兰青一个。”
秦常民没好气地呵道,“搅屎棍啊,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秦嫦芸:“……”
两边得罪不起,拿她当出气筒,算什么男人!
“有什么回家说去。”家丑不外扬,秦常民牵住陈兰青,神色立马温柔了不少,“媳妇,我们回家。”
黄桂花和秦嫦芸一走,家里终于清静下来,午后太阳晒,院里没法待,阮娇娇将上午做好的木槽搬上二楼,等太阳落山了再挖两筐土填满。
运完木槽,阮娇娇回房睡觉,听到隔壁秦家黄桂花和秦嫦芸哭得死去活来:
“常民,妈知道错了,你要不信,我可以跟你发誓,以后再不往你媳妇饭菜里放砂仁了,一定好好给她煮饭伺候她,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哥,我也知道错了,不会再惹嫂子不高兴了,别撵我和妈回老家好不好?我不要回那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嫂子,求求你了,行行好,帮我们劝劝哥,他最听你话了。”
陈兰青两手一摊,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秦嫦芸没想到陈兰青会落井下石,明明之前还巴巴讨好她来着,都是因为隔壁那个狐媚子把人带坏了!
阮娇娇到底什么意思?很显然,她不想她留在岛上,怕周大哥早晚一天为了她跟她离婚,才会这么猴急地把她撵走。
对阮娇娇来说,她是最大的威胁,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除非你道歉,”陈兰青提出条件,“为你乱造她的谣,好好跟娇娇道个歉,她原谅你,你就不用回老家。”
秦嫦芸觉得陈兰青脑子有病,到底谁才是她男人的妹妹,她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我没有,嫂子你别乱说。”她道歉不就承认是她造谣吗?到时候周大哥还不知道怎么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