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那里不能去,不能去!”梦溪不住地摇着头,恳切地看着荣柱,“相公,那边的林子不能去,那里……那里有鬼!”
“林子里怎么会有鬼呢,你别怕,我们一起去就没事的,乖。”有什么比人心还恐怖的呢,荣柱抱着梦溪安慰着她,“趁着天黑我们进了林子就好了。”
“不是的,不是的,那里有鬼,有鬼。”梦溪喃喃地说着,紧紧地揪着荣柱的衣服不肯松手。
荣柱从脖子上解下一块锁片戴到她的脖子上,“这是娘在小时候给我求的护身锁片,有驱魔辟邪的功效,小时候我常生病,带上这个后身子就好了许多,现在给你带着,就不用怕林子里的鬼了。”
梦溪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手中拽着那锁片,“真的?”
荣柱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吧,等会天亮人多了就不好走了。”梦溪紧紧地拽着那锁片跟在荣柱身后,一颗心狂跳不止,眼看着那林子越来越近,心中的恐惧也越加的强烈,过去的一幕幕不断地在眼前闪现,那宜春院中的日子,一起在练舞曲时的日子,还有那眼看着她死在宫妈妈鞭子之下的那一幕。
身前的荣柱忽然停了下来,梦溪一下撞在了他的身上,惊呼了一声,荣柱看着那漆黑的林子入口,四周围是久不经人的荒乱,可此时,那入口处的新生的嫩草像是经历过了碾踏一般,萎靡地倒在地上,伸到林子里面,好像有人刚刚进去似的。
荣柱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那林子出传来一阵窸窣声,就着昏暗的月光,隐隐可见有什么人从里面出来,荣柱拉起没有回过神来的梦溪往后一走躲在了破旧屋子的墙沿。
没过多久,林子里走出来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朝着旁边看了一下,见着没人,对着身后的人轻喊,“出来吧,没人。”
荣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还慌乱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面嗔怪地看着那个男人,“我都说没什么的,你还瞎担心,好不容易那死鬼出去一趟,这会城门关着他都进不来,你疑神疑鬼地做什么!”
“我这不是小心为上么,瞧你那猴急的样子,走,咱们换个地方,哥哥等下就喂饱了你!”那男人极其猥琐地拉着那个女人离开了林子口,梦溪掖在荣柱身旁,听地有些脸红,这大晚上的撞上野合之事,饶是她也听得害羞。
荣柱则松了一口气,等到那两个人走远了之后才拉着梦溪从墙沿走了出来。
昏暗的月光之下,林子入口处清晰可见被踩踏的一条小路,既然都能有人在林子里面行苟且之事,那里面肯定是安全的,荣柱心里想着,拉着梦溪慢慢地走进了林子里。
城西的林子很久以前是一片的桃林,后来户主搬迁,林子几经转让到现在的荒废,杂草都长到了膝盖之高,荣柱不敢点灯,凭借着树梢间透进来的月光,依稀可辨那条刚才被那两人踩踏出来的小路。
人在黑暗中呆的久了,就能够适应这样的环境,进了林子之后,荣柱渐渐习惯了这黑暗,拉着梦溪往深处走去。
远远近近地不时传来虫鸣和不知名动物的咽呜声,梦溪紧紧拽着荣柱的袖子,手中的那锁片都捏出了汗,空气里最明显不过的就是那双脚穿梭在草丛间的声音,呼吸声越来越重,忽然身后一顿,仿佛什么踩住了裙摆,梦溪尖叫了一声拉着荣柱开始尖叫,“是她,是她来了,是她来了!”
荣柱回头抱着她,将她勾在裙摆上的刺条拿开,裙摆出的纱被勾的残破不堪,荣柱干脆撕开了那一块,将纱塞入怀里,抱着她安慰着,“别怕,只是勾到了,没有人来,没有人。”
梦溪面色苍白地看了一眼身后,灰蒙蒙地林子里飘着层薄薄地雾气,看不透也看不远,梦溪颤抖着双手几次都站不稳脚,哭着恳求道,“我们回去吧,相公,我们回去。”她为什么要跟着受这种罪,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逃。
荣柱不肯,陪着她在院子呆了一会,“你看我们都已经进来了,没事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树后就发出一阵窸窣声,梦溪再次尖叫着躲到了荣柱怀里,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然从树上落了下来。
“啊!!!”梦溪指着那白色的身影,语无lun次了起来,“小蝶,不是我说的,我也想救你,我也想救你的,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的。”
荣柱抱着她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刀,他不信什么鬼神,但是这偌大的林子里,指不定还有别人在。
“贱人,吵死了!”那白色身影站了起来,不耐烦地冲着梦溪喊了一声,“女人就是碍事,除了会尖叫之外,你还会什么,兄弟,这逃亡的路上,带个这个没用的女人,你倒是有一番情趣啊。”
那人拉开了盖在脸上的头发,拿起布条往后一扎,一张粗狂的脸配上那白色飘飘的衣服,显得尤为的滑稽。
“兄台有何指教。”荣柱紧紧搂着怀里的人,面色沉凝地看着对面的人,半夜会出现在林子的人,别当他是有闲情逸致来看月色的,荣柱没忽略那白衣腰间的一抹红色,嘴角扬起一抹笑,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