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闻买了午饭端上来,放在桌上,刚分给路寒山一双筷子,房门就被推开了。
迟寒捂着肩膀,左眼窝发青,安景文一瘸一拐,右眼窝发青。
秦闻微微挑眉,拿着筷子的手往前递了递:“吃吗?”
依照顶级的修复力,上楼梯那阵子就该一点儿伤痕都没了,专门顶着上来,就是想让自家媳妇儿心疼两下,无奈一套招式用多了总会失效。
迟寒沉默片刻,上前接过筷子,“吃。”
安景文见路寒山往嘴里塞了口米饭,根本不看自己,立刻甩了甩腿,走路也不颠了。
安景文坐在床上,不由得想到前面安城看傅臣的眼神,懵懂而胆怯,像是单纯的孩子望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宝贝,他自觉冷血冷情,可偏偏养的儿子乃至跟在身边的人都比他懂得“情为何物”,不出意外,安城的选择就是傅臣。
漂亮!找来的医生照顾儿子都给他照顾走了。
路寒山往安景文碗里夹了块鸡rou,示意他快点儿吃。
安sir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惆怅,看了路寒山一眼,高声道:“直教人生死相许!”
路寒山:“???”
秦闻不咸不淡地瞥来一眼,“父亲,如果哪里不合适就让傅臣帮你看看,正好在医院。”
病房里,傅臣搬着凳子坐在床边,静静凝视着安城。
Alpha跟Omega给人的视觉不一样,安城本就孱弱,分化后更显柔和,鸦羽一般的睫毛投下小片Yin影,看得傅臣心中一片宁静。
“你说说……”傅臣抬手蹭了蹭安城的脸颊,动作极轻,“那么多选项,为什么偏偏是我?”
“既然傅臣哥迟早都要结婚,那么结婚对象又为什么不能是我?”安城不知何时醒的,傅臣听到这话手指一顿,他却亲昵地往上蹭了蹭,安城看似温和,实则骨子里多少随了点儿安景文的决绝,这种问题他没任何缓和地丢给傅臣,不留余地,“傅臣哥,你就同我试试吧。”
你就同我试试吧……
一句话将傅臣憋在胸口仅剩的那点儿气也给弄没了。
这孩子知不知道,自己曾经对他的占有欲,好几次堪堪超越了兄弟界限。
安城因为身体缘故接触到的人少之又少,可以说傅臣就是最亲密的,安景文虽然关心人但是保持在一个距离之外,唯独傅臣,好几次安城身体不舒服,浑身冷汗难受得直哼哼,喜欢干净又不让陌生人碰,经常查房的小护士都不行,而这些都是傅臣一手包办。
“傅臣哥?”安城语气发飘,他太害怕了,Alpha的拒绝足以让他痛不欲生。
傅臣收回手,安城的目光顿时暗淡,可紧跟着,被子鼓动了一下,手腕被捏住,那只手掌干燥而温热,安城轻轻哆嗦了一下。手掌上移,轻轻拂开他紧扣的指尖,安城下手也狠,看起来温温和和地跟傅臣商量,实则掌心被狠力掐出了好几个半月牙。
直到二人十指紧扣,安城才如梦初醒,他心跳如鼓,难得结巴:“傅、傅臣哥?”
“小城。”傅臣顿了顿,“如果哪天认清了对我的感情,跟我说一声就行。”
若非爱情,他随时可以离开。
只是再也不会相见了。
“傅臣哥!”安城难掩激动,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他也不顾跟傅臣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张开双臂就要抱,傅臣赶忙上前将人接住,两人极少用这种姿势,只觉得从灵魂到骨血,都舒坦极了。
“好了好了。”傅臣安抚安城的情绪,竟然有种“老子名正言顺了谁敢再说话”的得意感,从前诸多阻碍,现在前路畅通,他如果还拒绝这么好的Omega,那就是脑子有病。
门缝外,幽幽的视线。
黑豹舔了下嘴巴,抬头看了看神情裂开的安景文,甩着尾巴去找迟寒了。
被黑豹拱了拱小腿,迟寒有些惊讶,再看实体眼巴巴的样子,顿悟,召唤出了银狼。
一黑一白互相咬着脑袋跟尾巴,嬉戏到了院子里。
秦闻正在切水果,许漾成的短息过来:【安城怎么样了?】
秦闻报了平安,还大致说了说弟弟跟傅臣的事情,许漾成却没表现得多惊讶。
许是旁观者清,许漾成曾经去医院看过安城,当时就觉得傅臣对这孩子有着超出医患关系的照顾,只要安城一个眼神,傅臣就懂他想要什么,若没几分情谊在其中,说不过去。
见许漾成挂断电话,孙开宁贱兮兮地凑上来,“安叔有没有把傅臣的脑袋拧下来?”
“你听到了?”许漾成笑了下,顺势揽住男人的脖颈,借助他的力道从沙发上站起身。
孙开宁替他护着腰侧,微微蹙眉:“疼了?”
“早就不疼了,有些使不上力气罢了。”许漾成接道:“摔摔呢?”
孙开宁跟许漾成的儿子名孙辞故,小名“摔摔”,因为他提前出生,是许漾成在台阶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的缘故。
众人都拿这个开玩笑,却不敢在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