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漂亮的、不能描写的姑娘。这里加了一个顿号,用以表示她们不能描写并非是出于美丽,而是出于穿着。然而既然是不能描写的,就不必再着笔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顾二:“牡蛎可以成Jing吗?”
原随云道:“怎么?”
楚留香道:“是四个姑娘。”
顾二一撩衣裳下摆,蹲下身子,伸出食指和中指搭在其中一个姑娘的脖子上。他做这件事的时候,神色极为专注,只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可他竟保持这样的动作一动也不动,连渔网也忘了解开。
原随云咳嗽了一声:“你看出什么了?”
顾二没有回头,仍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没呼吸,心跳还在。看面相活不过一个时辰。”
原随云道:“可还有救?”
顾二这回沉默了很久,才站起来。他背对着渐渐落下的夕阳,身周发出一圈浅浅的暖色光芒,这时候他好像又恢复了原先的正经模样,神色疏淡,眼神清澈得好像什么都进不了心里去。
他轻轻叹了一声:“我只勉强算个跌打大夫,除了相面,也没别的探查法子。”他断言短命,竟靠的是相术。
楚留香安慰道:“术有专攻,顾公子也不必妄自菲薄。”
他安慰的时候,已经有水手上前解开渔网,用几匹土布盖在姑娘的身上了。这时候从舱门里又走出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很难形容的人,你看到她的时候能很确定她的身份,可你若是想用什么词来描述,就会觉得她实在不具有特征以至于连普通这样的词也很不贴切。等你背过身去,想要再回想她样子,又会发现你已经忘了她。
她远远地站着,顾二见了她,立刻低声道:“族长。”快步向她走过去。
只是他还没走出几步,那几个闭眼躺着的姑娘齐齐睁开眼睛,一跃而起分别攻向顾二周身各处,一个五指箕张成爪直取背心,一个攻他右臂,一个横扫腿部,跃得最高的那个则是欲一掌劈向头顶。
这四个姑娘动作又快又急,像是已经演练多遍,哪怕离得最近的原随云也只来得及挥袖将顾二往旁边又带了几步。这几步对于高手对招或许相差很多,但对顾二这样的文人实在太不够用,顾二甚至已经垂下了眼。
这时候,异变突起。
一道银光闪过,化成一堵银色的墙将他们挡在两侧。那张Jing钢制的渔网竟像是铜墙铁壁一样,硬生生挨了四击,仍旧是平整稳定,甚至在袭击者的手上腿上留下了细细的划痕。“人鱼”姑娘们一击不中,立刻要抽身后退,可渔网退得比她们还要快。等退到船舷的时候,钢丝几乎将她们的身体勒变了形,连带着一道摔下船去。
血,海面上全是血与rou。
那是因为在入海的瞬间,渔网似有灵性,猛地一收紧,活生生地切rou断骨,直至团成一个密实的钢球,才又不带一丝水汽血腥地回了族长手中。
冷,浑身发冷。
虽说是活不过一个时辰,可谁也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死法,血腥,奇诡。
只有顾二仍旧用那样低眉顺眼的神色道:“劳族长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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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无知,仍旧驶着船往蝙蝠岛去。等到了晚间,船就稳稳当当停在一片礁石之外,船工打响了船上的钟,钟声就在一片夜色中扩散开来了。
一行七八个人提着纸质的灯笼缓缓地踩着礁石过来,夜凉风寒,月暗星稀,烛光在宣纸后忽明忽暗,被簇拥在其中的陈照水的形貌也时隐时现起来。
陈照水整个人都被埋在厚重的披风里,脸上还带着微弱的笑意,眼神却是深邃不见底,她虽然仰着头,可让人觉得她正在俯视。
陈照水高声道:“可是三原原随云原公子的座船?”她的声音在内力的加持下传得又远又清晰,影影约约还带了一点歌咏的味道。一听到她的声音,大家就都往船头去了。
原随云道:“在下正是原随云。”
这时候一个浪头打上礁石,陈照水脚踩浪花顺势上了船。她的步伐又轻又快,像是风中的柳絮那样悄然无声,不过几天功夫,她的轻功竟然又有Jing进。在她身后又上来两个黑衣人,将一条长索系在船头,笔笔直地通向毫无光亮之处。
陈照水道:“前面就是蝙蝠岛,还请诸位上桥,不过我是一直管它叫缆绳的。”她说话的时候,显得极为随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并不在意听者的感受。
胡铁花道:“如果掉下来呢?”
陈照水道:“那就爬起来走陆路,顶多shi了衣裳,你总不会要我救吧?”蝙蝠岛被她一说,好像一点也不神秘,一点也不可怕。
不论说什么话,说了多久话,总归是要上桥的。原随云先上了桥,楚留香紧随其后,胡铁花却要陪着张三一道走陆路。
顾二的终点不在蝙蝠岛,可他也往前走了几步。
他半蹲在陈照水面前,手心捧着一个小小的匣子,笑道:“你吃不吃糖?”
楚留香闻言扭头,只看到顾二的眼神复杂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