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茶放在我手边。
大半个肘子下了肚,我又吃了两个蒸饺,这才满意地打了个嗝。刘皓一笑,拿起手帕伸手帮我擦了擦嘴角,说:“这临淄城里,大概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吃饭的女子了。”
我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我知道,那些大家闺秀吃饭不就是吃一点就饱了嘛,比如那葱香扁食,名门贵女只吃两三个就饱了,酱肘子也只是吃一小块瘦rou,米饭更是数着米粒吃。可是这样吃饭还有什么乐趣啊。不过……”
刘皓挑挑眉毛问:“不过什么?”
我笑着说:“不过跟你一起吃饭还挺开心的,能吃的很饱,跟别人就不行了,还需要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不能吃得太多,也不能吃的太快,rou类更是不能多吃,根本吃不饱。”
刘皓失笑地摇摇头,道:“不过你最近确实瘦了很多,多吃一些也是应该的。”隔了一会儿,他又说,“你在这儿也挺好的,外面的人进不来,静一点,对你也有好处。”
我心生奇怪问他道:“怎么外面的人进不来,就对我有好处了?”
刘皓神情中有一丝不自然,道:“后宫始终都是是非之地,更何况是这文殊院。父王特意向后宫下了一道旨意,说是任何嫔妃都不得擅自进入文殊院。”
我心中的疑虑更大了,问:“陛下为何会下这样一道旨意呢?”
刘皓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母妃接了这道旨意后,与平常并没有不同,只是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我问:“什么奇怪的话?”
刘皓说:“我母妃说,一定是她的孩子回来了。”
我重复道:“一定是她的孩子回来了……”
刘皓仔细看了看我,说:“别多想了,依我看,这件事很复杂。”
我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把上午看到的那封信拿给刘皓,几次都要开口跟他说了,可是后来都让我给强行忍住了。这封信是福是祸还不知道,还是不要把刘皓也牵扯进来的好。
等雨渐渐变小一点的时候,刘皓突然问我说:“小妹,这几日我二哥来看过你吗?”
我摇摇头,拿起茶碗喝了口茶,说道:“自从陛下命我整理文殊院的书籍后,到今日是整整十一
日,除了送饭菜的小太监,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今日,你是第一个。”
刘皓眸子里闪过一抹迟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豪爽道:“看看吧,关键时候不还得是我这个表哥!如果不是我,你今儿个到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呢。”
我跟着他一起笑了笑,心中不安的成分更加多了,已经有一个半月没见到刘宇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刘皓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面上带着些许的愁绪,说道:“父王今日已经定下来和亲的公主了。国书已经交给北燕的拓跋浚,十日后完婚。”
我的心莫名地一颤,张了张嘴,问他道:“与北燕和亲的公主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纸条
窗外,雨丝风片,细蒙蒙地氤氲出几分朦胧感。此时还不到八月,桂花树上零星地开了几朵花,在雨后似有大开之势,清雅的香气徘徊在空气中,被风一吹,散在四处。
刘皓看着不远处的桂树,眸子里闪过一忧虑,继而点了下头,道:“咱们担心的没错,陛下钦点的和亲公主,就是清儿。”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兰芝玉树般的人来,忧心忡忡道:“致远表哥知道了吗?”
刘皓点了点头,叹道:“我猜致远他心里早有准备,如今对他来说,是最痛苦不过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最坏,谁也没有想到陛下会将自己的嫡亲公主嫁到北燕去,那个充满硝烟的边塞之国。贵为公主又如何呢,还不是国主之间交易的一颗棋子,一旦两国开战,那么这颗棋子终将逃不掉被舍弃的命运。
我对刘皓说:“我要去见见她。”
刘皓摇摇头说:“清儿她将自己锁在房中,什么人都不见,你去跑一趟也是徒劳。”
我说:“去试试吧,或许能跟她说上几句话。”
雨停了之后,我将藏书阁的房门锁好,朝着琼然公主的寝宫走去。一路走过来,我便觉得奇怪,这几日王宫里巡防的侍卫似乎比从前多了许多,而且两班交接的时间也从之前的半盏茶时间,到现在缩减了一半。走到公主的寝殿后,我被门口的宫女给拦住了。刘清的贴身侍女见我来了,从石阶上走下来,朝我作揖后说道:“葭伊姐姐您还是回去吧,公主此刻谁也不想见。”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推着我朝后走了一步。
我正好奇她这不合礼数的动作,紧接着她暗中塞给我一张纸条,我急忙握在手里,轻轻笑道:“柳儿,既然公主不想见我,那我改日再来。”
那柳儿会心一笑,道:“葭伊姐姐快些回吧,瞧这天气,好像又要下雨了。”
我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我一路快步走回雨花阁,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