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都记不住自己是从哪来的。”
另一个说:“知道又怎么样,还是回不去。”
一个说:“就算回不去,有个念想也好啊。”
说完各叹了一口气,没过一会儿,我听见棠儿低声训斥他们两个:“小姐在屋内小憩,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说起话来了?还不快去,再别说了。”
那两个小丫头连连求饶,不一会儿,院内又恢复了平静。
以一敌百的少年将军,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的林景明,想到他昨日吐了血之后苍白的面容,还有离去时萧索的背影,我心里一时间有点不是滋味。回到边城,他怕是会更难受吧。
又过了两日,景帝派了总管公公王安亲自来迎接琼然公主回宫,消息传到海棠院时,刘清早已动身回去,大殿下刘溯护送她先走。留下刘皓与我和李霓裳在别院,我们决定也随即收拾行囊回宫。刘皓没把棠儿留在别院,走时也将她带在了身边。我知道他带走棠儿的目的,她怕棠儿知道的太多,日后会对我不利,所幸把她留在身边才最安全。这一切我并没有说破,一路无事,顺利回到王宫。
只是在王宫分别时,李霓裳跟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妹妹可看好了,这十里红妆还不一定是为谁而铺的呢!
她面上的妆容很是Jing致,美丽的眸子里透出熊熊的野心,嘴角微微一动,一抹倾国倾城的笑自嘴角蜿蜒而出,明媚而动人。
说完,便转身拂袖而去,婀娜的身姿摇曳在红墙绿瓦间。
我轻蹙起眉头,朝着雨花阁的方向走去。
到了雨花阁,灵儿、红蕊、紫菱和蓝雨她们四个都不在,我心中的奇怪之感便加深了一分。就在我安置妥当,换了衣裳后,承乾殿的小平子突然来报,说是陛下召见。
我略微抹了些胭脂,让面容不至于那么憔悴,便匆匆赶去承乾殿。到了正殿后,发现总管公公正站在白玉石阶下,见我来了,便急急走过来道:“怎么才来,陛下现在不在承乾殿,这会儿已经去了文殊院,葭伊啊,随咱家去吧。”
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这文殊院是王宫禁地,从前是曦和公主未出阁时住的地方。听说曦和公主是当今陛下二叔的女儿,因为深得当时的太后喜爱,所以特许住在王宫,赐了文殊院给她。后来曦和公主和亲北燕,这座宫殿就空置了。等到当今圣上继位,有一个得宠的夫人要住在文殊院,谁知陛下大怒,将那个夫人打入了冷宫,这文殊院就再也没有人敢提及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王宫的禁地。
王安带我来到文殊院后,便让我一个人进去,他自己则守在门口。我走了进去,看到陛下正一身常服,站在文殊院的桂花树下摇摇望着北方,良久,嘴里念出两句诗来:“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曦儿,整整十八年了……”
我走到景帝跟前,朝他行礼叩头道:“奴才拜见陛下,愿陛下圣体安康。”
景帝低沉的声音透出淡淡的沧桑感,他淡淡道:“起来吧,随朕在这院子里转转。”
我恭敬道:“奴才遵旨。”
景帝今日似乎心情很沉重,冷着面孔在沉思。我跟在景帝身旁,随着他的步调,从正殿绕过去走到了后花园。这文殊院的庭院里有一条用桂花树搭建的长廊,桂树的枝叶朝上方蔓延,将长廊的顶部也遮盖住了,而长廊的地面完全是用鹅卵石铺设的,在盛夏时节,在闷热的王宫里,还真是一股清流。
“这里,如何?”
景帝突然开口问道。
我斟酌了一下语言,谨慎道:“回陛下,此处环境清幽,也很雅致。”
景帝走在鹅卵石上,似回想起往事,面上露出一抹笑意。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看了我一眼,坐在一旁的竹椅上,似并不满意我轻描淡写的说法。
于是我又紧忙斟酌了一下语言,想着要在具体实物上多加描绘,多一些个人感性认识的植入,会使交流更加顺畅,也比较有真情实感,所以我理顺了一下紧张的思维,说:“奴才听先生说,这桂花是木犀科,木犀属,当时年纪小,就问先生这个‘犀’字怎么写,先生就在纸上写了这个字,奴才突然发现,这个‘犀’字和‘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犀’竟是一个字,当时就觉得,这桂花是很有意义的,在某种程度上它代表的不仅仅是收获,而是代表两个人之间的情感。这里种了这样多的桂花,一定是意义非凡。”
景帝似乎产生了兴趣,随手指向一旁的竹椅,道:“坐下,继续。”
我低身作了揖,谢过陛下才去坐在竹椅上,继续道:“这地上铺的每一颗鹅卵石都很光滑,而且大小适中,盛夏的夜晚走在上面,还可以舒缓疲劳。奴才在宰相大人府中时,就在自己住的院子用鹅卵石铺了一小块地,那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没想到在上面走了一个月,Jing神也好了,身子也不像从前那样虚了。”
景帝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微眯着眼睛看了看我,道:“这文殊院的主子也曾在这儿说过类似的话来,二十余载了,今日又听见,还真令朕有些恍惚。”他忽地站起来,朝我笑着,分外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