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跟来京城……只不过是害怕孤独罢了。
一个人呆在房车里的日日夜夜,他已经受够了。
但跟眼下生死难保的境遇相比,齐庸凡表示,他还是宁愿回房车里独自寂寞。
这下他也不敢随便呼救,便拿了张椅子,坐在门后面随时听外边的风吹草动。
实在过于无聊,他只能玩起平板里的单机游戏。
正打得正欢,他忽然听见外边有些响动,忙把音量关了,侧耳倾听。
有扫把扫地的声音。门外似乎有两个婢女正在打扫卫生,并嬉笑交谈着。
“唉,这次公主回来,感觉脾气又坏了不少。”
“她本来就是这么Yin晴不定的性子,以前也就驸马爷能忍得了。”
“倒也不是,毕竟公主长得好看呀,而且长得比寻常男人还高。你瞧见她在园子里射箭的场景没,真真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嘘,你小声点,驸马爷还在里头睡觉呢。”
“切~他都睡了三天,估计得了什么病,一时半会醒不来了。”
“说起来,这次驸马爷惨了,公然抗旨逃婚,待他醒来,皇上八成要治他杀头之罪。”
门内的齐庸凡,听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公主想来也心寒了,自打回来时将他囚禁于此,便再未来看过他。可怜了驸马爷的才华和这副皮囊……”
两人又聊了些七七八八、鸡毛蒜皮的小事便离开了。齐庸凡透过门缝能勉强看清她们的人影,他明白自己呆的地方,应该就是长乐公主府。
……
黑沉沉的夜色笼罩皇城,商市仍热闹非常。而彼时齐庸凡依然无聊地躺在床上打游戏。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忙站起身,把平板塞到枕头底下。没过多久,锁也被打开了,光与男人同时走进屋来。
屋内原先昏暗一片,现被油灯照得通亮。男人将灯随手搁在桌上。
幸好齐庸凡动作及时,此时正背对着门躺在床上装睡。
令他大吃一惊的是竟传来了叶子的声音,“公子,他还没醒。”
“不应该啊,药效明明已经过了。”
齐庸凡动了根手指。心口气血上涌,仿佛有什么正要呼之欲出。他想打自己一拳,又想骂自己愚蠢,总之所有的想法,最后都化为郁闷的叹息从鼻间吐出。
他认得,方才说话那人是殷旭。
也就是说,他被殷旭和叶子两人合谋骗了?
但是那婢女所说的公主又是怎么一回事……
齐庸凡想着这些事,头痛欲裂。
过了一会,传来关门的声音与脚步声,屋内恢复了漆黑。他以为那两人已经走了,便翻了个身坐起来。
一双眼穿过黑暗正沉沉地望着他,Yin风吹过,霎时传来阵阵轰雷。
齐庸凡吓了一跳,忙往后一躲,哆嗦道:“你、你是人是鬼?!”
油灯亮起。叶子站在一旁,捂嘴笑道:“齐公子,你果真在装睡。”
齐庸凡那个气啊,当即拿起枕头往叶子头上一丢,气呼呼道:“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殷旭坐在桌旁。几日不见,齐庸凡差点认不出他了。
他着一身淡绿短卦,是仿胡人设计的款式,当今不少女子亦常穿着,便于行动。
齐庸凡莫名觉得他变了女性化许多,喉结没了,柳叶眉似乎变得更大了,五官柔和了许多。甚至还穿着这么一身中性衣服……
若不是他方才开口说话,说他是个女人,齐庸凡也许都会相信。
殷旭瞧着他,只问了一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吗?”
“你在说什么啊?”齐庸凡莫名其妙,生气道:“你不是要带我来避兵役的吗?为何还要给我下药?”
殷旭突然笑出声。在这样一个雷声轰鸣,风雨欲来的黑夜里,他的笑声显得又些诡异。
他站起身,慢慢走近床沿,既同情又怜悯道:“你还是这般天真啊。”
齐庸凡抿着嘴,只觉得殷旭不仅样貌变了,整个人似乎也都透着一股陌生感。
“想活命吗?”殷旭问他:“或者说,你想离开这个房间,到外面去看一看?繁华的京城,路边的杂耍,烟花柳巷之地……”
齐庸凡听得不耐,怒目而视:“这不是废话吗?!”
殷旭淡淡道:“那就安安分分地做我的夫君,齐雍。”
齐庸凡听了这句话,整个人像被雷劈过一样,僵在床上。他吞了口口水,问道:“你、你难道是长乐公主?”
他再看殷旭这副装扮,只觉得自己的揣测就是真相。寻常男人,谁会留柳叶眉?他此时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主府中,再结合婢女所说的公主身高……
他感到不寒而栗。
殷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看来你是真的忘了。”
齐庸凡情不自禁地揪紧床单,暗道自己愚蠢。原来从头至尾,自那天在南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