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乏术。在拿到近期行程的当天夜里,他拨通了桑絮的电话。
原本只是想打电话告知她他最近太忙,无暇再去找她,但电话一接通,两人先随便聊了几句后,傅遇安就主动打消了告知的念头,并把坦诚的话一字一句都咽了回去。
桑絮的言语并不多,但傅遇安多了解她啊,她一开口,就那语气,那态度,他就能听得出来,桑絮是想他了。
傅遇安轻而易举地挖掘出桑絮未言于口的思念,并格外沾沾自喜。心思一转,他立即决定让这份伴随未知归期而来的无声缠绵再多延长些时日。
那是两人重逢后打得第一通毫无意义的电话,就像一对陷入热恋的普通男女,即使说着毫无营养的话,即使彼此沉默,这通话也莫名其妙地维持许久,直到最后桑絮迷糊入睡,傅遇安也没舍得挂。现在再回忆,傅遇安都想不太起来那晚两人都聊了什么,但自从那天起,每到夜里十一点,不论他当时正在做什么,都会找一处僻静的地方与桑絮打个电话,听她说点没趣儿的话,和她逗弄几句,他一天虚空的心绪就乖乖踏实了。
这是他们自打认识起,头一次煲电话粥,还一煲就上瘾了。
一个等电话,一个盼夜晚。满心欢喜,乐此不疲。
“今天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你呢?”桑絮不答反问。
傅遇安单手捏出烟盒,倒出一只烟嘴,低头衔在唇中,“那我也没什么。”
桑絮赤脚踩着地毯,脚背挨不上暖气,微凉的空气顺着脚腕一路往上。她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胳膊,换了只手举着电话往床边走。刚躺下,她就听见电话那头有人与傅遇安说话。
“少爷,客人来了。”
“嗯。”傅遇安应声。
等在侧的人瞧傅遇安暂时没去的意思,转身拐出了会所那条安静的长廊。
“你有事就先挂了吧。”
“就算房间里铺着地毯也别总赤脚走。”
两人一齐开口。
“你怎么知道?”桑絮蹙眉看向铺满了整个房间的长毛地毯。
秋末霜降,南安应景地下了第一场冷雨,气温骤降,桑絮起床时有些鼻塞,中午女佣就在房里铺上了厚厚的绒毯。
是他吗?
桑絮想起平日在偏楼照顾她的女佣,从她结婚那日起就没换过人。
“嗯。”傅遇安答非所问,“今晚是有点事。”
“那挂了吧。”桑絮心里不悦便冷下脸,言语也不像之前温和,但没有直言。
傅遇安半垂眼睫,唇间的烟一直没点,抿着无声笑笑,“再聊两句也不耽误。”
“有什么好聊的?你不是都知道。”桑絮说完挂了电话。
傅遇安低头看手里已经熄灭的屏幕,好脾气地重新点亮,给她发了条信息。
片刻后,短信旁显示了一行小字,“已读”。
傅遇安掏出火机点着烟,抽完一整根也没见兜里的手机有动静。
他不死心地点开手机,确认桑絮的确没有回应。
傅遇安轻笑一声,把手机装回兜里,转身往会所内走,长廊上与他迎面过来一位英俊挺拔的年轻男人。
他在傅遇安身边停下,头顶上晶莹剔透的水晶灯照亮他脸上疏离清冷的浅笑。
“傅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傅遇安挑眉直视,看着他的目光平静从容,唯独不见半点歉意,“抱歉了,周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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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絮与狗哥这要不是恋爱状态,我就把这一章吃了!
哦,还有,我们年轻英俊,清冷矜贵,温柔多金(此处省略万字赞扬)的………周老板来客串啦!!
18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桑絮照常去主宅与周长柏共进早餐。
夫妻二人近日在固定的晨时餐桌上远比陌生人还要疏离。
桑絮沉溺于隐秘爱恋,已是无心再向周长柏示好探秘,只一贯低头吃饭不多言语。周长柏也由于年尾工作过于忙碌繁琐,不再有心情在两人独处时也像从前那样处处与她佯装表面温情,除了离席时的彼此问候勉强证明两人还生活于同一屋檐下,其他时间两人要么是互相沉默,要么是桑絮静听周长柏与管家的对话。
她今早稍起得晚,赶到主宅时看见周长柏已经走出楼站到门廊边,他没坐进候在一边的黑色轿车里,还正低声与管家吩咐晚上小型宴会的筹办。
桑絮走到他身边时,正好听见他说了句周氏年后可能与凯悦集团合作的消息。
等管家应了声后,桑絮与周长柏见好,目送他离开。
她走进餐厅,心里已然盛了事儿,早餐也只草草敷衍。回到偏楼,她立马给傅遇安去了信息。
【你要和周氏合作?】
他回得很快:【原来你看得见短信。】
驴唇不对马嘴。
桑絮蹙眉,却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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