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就开宴吧,不能让客人等着。”
“是,老爷,开宴后丁老先生会先进行开场致辞,七点四十五分您也需要上台发言。到时夫人还同去吗?”管家问桑絮,眼睛却看向周长柏。
闻言,周长柏偏头看桑絮,眼神和善,有商有量,“你愿意去吗?”
“我都可以。”桑絮回之微笑。
“那便去吧,总得让他们正式认识一下周家的夫人。”周长柏笑着与桑絮点头,又转看管家,吩咐道:“我先去换身衣服,你带夫人去准备吧。”
桑絮跟着管家来到偏厅,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夫人,您在这儿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晚宴会需要饮酒。”
桑絮转头看向偏厅靠窗摆放的黑胡桃木长方桌,上面摆着不少冷盘和甜点,“好的,谢谢。”
管家点头,退出偏厅。
桑絮走到长方桌侧坐下。
既没有盛大的婚礼,也没有美满的爱情,她可能是古往今来最被随意敷衍却又心甘情愿的富商续弦了。怪不得寂听因为这事与她大闹一场,就连虚伪的桑儒也不惜撕了慈父的表皮扬言要与她断绝关系。可是,他那条皮包骨的胳膊扭不过丁学训的大腿,只要桑絮自己同意,这事儿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桑絮并不后悔,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试一试,不然就以她个人的能力,可能这辈子都接触不到周长柏,更遑论去调查他的过去。所以还要谢天谢地,是丁嘉宝突然失踪,才给了她这个代替品进入虎xue的机会。
之后的生活她必须万分小心,步步为营,在这个富丽堂皇的牢笼中,挖出血淋淋的真相。
桑絮低头看了眼冷盘中只封了边的三分熟牛rou,拿起暗金色的刀叉切下侧边,淡淡血色很快溢出纹理,向下玷污了纯白的圆盘。她从不吃半生不熟的食物,今天是头一次要硬压恶心吞咽带腥的嫩rou。
吃不惯,但以后总要习惯。
为了分散味觉,她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天空。夕阳早已沉了,天与地都笼在一片沉寂的鸦青色中。
远处有车开来,刺眼的大灯穿过透明的落地窗照入她的瞳孔,桑絮抬手去遮。纯黑的轿车从她的指缝一闪而过,她没有看见车内坐着的男人。
但男人淡漠的眼自寻到她起,就未曾离开。
来回捉了三遍我就不信今天还有虫(抱臂冷哼)。想想我上卷还没捉完,忍不住哭了。
下卷我完全没大纲,今天就更还有点心惊胆战,如果姐妹们能多多和我交流剧情(其实我是来骗灵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几天好多姐妹留言和送猪猪,特别感恩感恩~
02
这四年,余暗也曾回过几趟景春。哦,不能再喊他余暗,他早已摇身一变成了溪地傅家的傅遇安少爷。而傅遇安要回景春,理由是光明正大的:给小叔傅亦山扫墓。
傅崇生没有意见,他不仅对于儿子亲近十多年前叛逃家门的傅亦山没有意见,甚至还在心底生出些不可明说的安慰。他的儿子是在替他赎罪,两条人命的罪。
若说二十年前他因家规下达杀害傅亦山妻子的命令时,他是半点愧疚不忍都没有的,即使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连同弟媳肚子里不足月份的孩子一同要了命,他心里也没生出对傅亦山的半分亏欠。傅亦山背叛家族在先,为了区区情爱豁出命要脱离傅家,那就必须接受惩罚,他还得感谢傅家不对自家人下手,否则遭殃的就不仅仅是那个勾得傅家二爷叛逃的愚蠢女人了。
但人一上了年纪,背脊弯了,心也跟着软了。傅崇生开始频繁梦见他多年未见的弟弟,弟弟怀里还搂着一个言笑晏晏的小男孩,男孩笑着喊他伯伯时,眉眼像极了弟弟小时候的样子。
这明媚亲切的梦境于傅崇生而言是场不愿回忆的噩梦,所以在傅遇安初次重伤后恳求去景春给傅亦山扫墓时,他答应得尤其快。
*
岑寂的景春墓园,一行黑衣人间隔不远不近的距离撑伞立于山道。傅遇安站在一处墓碑前,身边没留人,任凭绵密的雨丝打shi了他后梳的发,硬挺的造型有细微坍塌。
“少爷,是老爷的电话。”离傅遇安最近的黑衣人穿过这排墓碑,来到傅遇安身边,在黑伞下把手机递给他。
傅遇安垂眸看了眼他手里亮着屏幕的手机,抬手接下。
傅崇生从来都是这样,不管对内对外,永远公事公办,连通电话都不会打给他私人,所以傅遇安回傅家的头一年,没少在他那些蝇营狗苟的手下人里吃亏。可傅遇安是谁,你伤我一分,我还你百倍,现在,族里没人再敢小瞧他这个流落他乡多年的私生子,因为他们发现,傅遇安的狠辣手段比之现任家主傅崇生,只多不少,就连傅崇生自己都在族会上说过:血脉真是世间奇物,即使不曾亲养,可有些东西就是血里带着,rou里嵌着,比如傅家人的暴戾与狠绝,在从小长在无名小镇的傅遇安的身体里也能这样肆意且蛮横地扎根生叶。
“爸。”傅遇安的声音比之余暗要沉得多,面容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