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道认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比她更卑劣?她难道认为卑劣之人的生命毫无价值、尽可夺取?
隐秘幽暗的深渊悄悄睁开了眼睛。
她深呼吸一口气,尽力抑制住这种令她坐立不安的感觉在她血ye中流窜。
“但是比自己是鱼rou的感觉要好。”这是真的。
她努力把话题拉回来。
“嗯,这样就好。”索斯亚盘腿坐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支着脑袋偏头笑了笑,另一手撩了撩她头发,“小猫不想做的事就不用去做,应付不来随时找我。只有我,知道么?”
听起来他不介意、甚至很愿意替她做事。切茜娅心颤了一颤,他好像在引诱她。像恶魔蛊惑人类订立看似美好的契约——她可以为恶而不必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她乖乖取悦他。
他以前说过什么?取悦得了他,想要什么都给她。
但他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吗?他知道她在尝试影响、乃至掌控他吗?以一种完全服从的姿态。有何不可?她是他的,她对他完全无害,他警惕谁都不会警惕她。
而且,他这话说的有点奇怪,什么是“随时找他”?他们不会一直在一起吗?她记得他的确说过会给她自由。但是,他不会真的放开她吧?
索斯亚又倒了一杯酒,郁金香杯杯口贴着她嘴唇,红色的酒ye在阳光下像果酱一样晶莹,他漆黑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她。
她顺着他动作张开嘴。
酒水味道很淡,有点发苦,到胃里很烧。
第三杯。
酒是苦艾酒,她转动眼珠看了眼酒瓶,酒Jing含量好像有些高。她不确定,数字好像在飘。
她不想离开他。
“好撑了。”切茜娅拧着眉,努力鼓起肚皮拽过来他的手让他摸。
第四杯。
她觉得自己很是轻盈,感觉一踮脚就可以飞向天空。
她很喜欢他。
“索斯亚,不要了嘛。”她跪坐在她身前,抱住他腰蹭了蹭。
酒Jing催动着她意识深层的东西,切茜娅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心中警铃拉了一下,又被浓郁酒香淹没似的消声。
希望是她神经太敏感,她只是不经意间喝醉,而非醉在他预谋之中。
她从他怀里抬头看他,眼睛有些迷蒙。他戳了下她醉红双颊,她对上他眼睛,下意识地露出一个笑容。可能本意是想讨好他,但是她现在整个人都懵懵地,笑起来看上去有几分傻气。
索斯亚手放在她头顶揉了揉。
切茜娅把脑袋埋在他胸前,用力嗅了嗅他身上干净的草木香。
她怎么感觉她岌岌可危。
还灌她酒,他怎么能这么坏。
他非常了解她,他知道如何能掌控她,他能够轻易Cao控她的恐惧和希望,她不敢想象他深入她深入到了什么地步。而现在——他想得到什么?或是知道什么?切茜娅一直很介意他从何笃定的她喜欢他。如果他得不到他想要的,她会被怎么样?她指尖微微颤抖。她对他太容易掉以轻心了,但她又怎么敢戒备他?
索斯亚从她口中汲取酒ye,酒香和她身上清浅的紫罗兰香混合出令人神经兴奋的浓烈气味。
他从他们的相识说起,在海格里斯那幽暗的地下,没有人知道奥兰·斯坎丁还有个养女。
这个她知道。
“我是离家出走了!”她舌头有点发麻。
她是伊娜·斯坎丁。
不对,他是索斯亚。
“嗯……”她想了想,“是家里人让我说我是离家出走的!其实我是来……秘密行动!”她伸出食指在他唇间比划了下,“你不要告诉别人。”
完美的应对。
她沾沾自喜。
他抓住她手腕亲了亲她食指,“小猫,没人相信你是离家出走的。”
她发懵,“都不信吗?”
“你猜。”
切茜娅垂头丧气。
“你知道,当时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你。因为这个身份破绽太大了,我们都以为你是哪个组织派出来吸引视线的弃子。”
这个她也知道!
“是因为——”她话音戛然而止。
星辰悄悄跟她透露说他们原本的计划里她第一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应该是在花宴上,在此之前奥兰会把他有一个养女的消息放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费罗会让她去海格里斯酒店,他们以为费罗和她私下有什么计划。当然费罗那边的说法是计划中她首次现身就应该在海格里斯酒店,当天有关伊娜·斯坎丁的消息就会传开,但是白胡子他们那边出了差错导致伊娜·斯坎丁的消息延迟了几天。
她谁都不敢全信。
“我不知道!”她理不直气也壮。
“可爱。”索斯亚捏住她气鼓鼓的脸颊。
“我不可爱!”她瞪他,像她姐姐那样很有个性的人才算得上可爱。
她好晕,不对,应该是天在旋地在转。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