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跟自己相处时常常被逗到跳脚生气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个孩子,反而很稳重似的,偶尔才会露出一丝孩子气的模样;当然海德里安的年纪比这个人类大了不少,但是他们相处时并不会有这种感觉。
晚饭後,伊凡自告奋勇去洗碗,海德里安也跟过去帮忙。
仍坐在餐桌旁喝咖啡的他注意到,伊凡有时会故意地蹭一下海德里安,有时是手指玩闹地划过耳朵颈侧,那时海德里安便会浑身一僵,接著警告地瞪去一眼,并不是生气,因为之後那孩子眼底还是带了一丝无法掩盖的笑意。
纳森尼尔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感觉,只想:原来这就是这个孩子追求的东西。不管那个人做什麽,他都在笑,偶尔佯怒,但其实一点也不生气。
他试著想像一下,如果也有一个人类这样无时无刻地亲近自己,或者逗弄自己,最终他嫌恶地皱起眉,心想自己肯定没办法接受。成年的野兽通常会有一种地盘意识,不仅是居住的地方只有自己的气味,即便是身体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碰触,但海德里安好像并不在意这点。
他们洗完碗冲乾净双手的同时,伊凡侧首吻了海德里安。那孩子不安地闪躲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环抱住对方,沉沦在那个亲吻之中。
纳森尼尔起身,悄悄地离开了。
深夜,准备入睡的纳森尼尔耳朵一动。
一墙之隔,完全没办法挡住那些细碎的声音。男人粗重低哑带著笑的嗓音,海德里安细细的喘息,还有偶尔一声彷佛难耐的呻yin,他还听见一声大概是床铺倾轧发出的声音,接著是那孩子哽咽的声音,好像在哭。
他突然站起身,过了一会彷佛回过了神,又坐下来。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那孩子脸上微咸的ye体,并不难吃,但他不喜欢。
虽然不能理解那样的情绪,但他知道哭泣通常是因为难受而引发,海德里安该不会是被……他才这麽想著,就听见了熟悉又陌生,满溢著欢愉的呻yin。他忽然想起,以前跟海德里安一起度过发情期时,偶尔对方也会流下眼泪。
虽然并不是发情期,甚至不是同类,但那个男人也给了他同样的愉悦?
说不清为什麽,纳森尼尔有些烦躁。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听觉太过灵敏,宁可自己什麽都听不见。他几乎能想像明天早上海德里安睡眼惺忪,身上带著别人体ye的味道,却来敲门叫他起床。
他知道自己不会喜欢看到那个场景。
赵先生翻了个身。
男人紧紧抱著他,他把脸埋进对方赤裸的胸膛,感觉全身都被那股温暖的感觉包围。赵先生抬眼看了一下,对方睡得很熟,好像毫无忧虑烦恼似的,整个人都相当放松。
他悄悄蹭了一下对方的胸口,听见了平稳的心跳声,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安心。
稍早的时候,他们还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可能是因为好一阵子没见面,对方十分热情,直到现在,赵先生还能感知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触感──不管是被咬、被吻、甚至被进入的地方,被蹂躏过的感觉都异常鲜明。
虽然没人看到,他的脸上仍热了起来。
也许刚才的一切声响都被听到了,但是听到了,却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行为,大概可以认定纳森尼尔暂且不会阻挠他。赵先生并不是不知道,纳森尼尔的妥协只是暂时性的,实际上依旧讨厌他跟人类往来,但无论如何,纳森尼尔答应的事情一向会做到。
一旦想到对方当时露出的眼神,赵先生便开始思考自己是否不该这麽做,但很快地又不再去想这件事。纳森尼尔看他的眼神与其说是谴责,倒不如说是一些更难说清的东西,隐隐有一丝落寞。
他想来想去,不由得有些焦躁。虽然知道自己没有错,但是被那样看著,很怪异地,他竟然觉得有点愧疚……
想到这里,赵先生小心地挣脱了男人的怀抱,下了床捡起睡衣穿上,打算去弄些水喝。打开冰箱翻了一下,找到一瓶矿泉水,他打开来喝了几大口,忽然觉得有些饿,於是拿了一包nai油饼乾吃了起来。
「你还没睡。」
寂静的厨房里忽然传来人声,赵先生吓了一跳,回过头才发现是来的是纳森尼尔,松了口气道:「是你。」他歪著头咬了口饼乾,模糊不清地道:「虽然是半夜,不过我饿了。」
纳森尼尔似乎没有要结束话题的意思,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突如其来道:「你的声音跟以前一样。」
赵先生呆住了。
「一边哭一边喘,好像没办法呼吸一样。」纳森尼尔平静地道,「真的那麽快乐?」
赵先生的脸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但他仍然忍著脸上的热度,诚实地道:「是。」
纳森尼尔沉默下来。
赵先生等脸上的热度稍稍退了一些後,小声道:「是不是吵到你了?对不起。」
「嗯。」
这声「嗯」到底是什麽意思?是吵到他了还是愿意接受道歉?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虽然想问清楚,但是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