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闭著眼,实在不想清醒,只偶尔用後腰蹭一下身後的热源,既像挑逗也像恶作剧,後方的男人大概实在忍无可忍了,赵先生正等著一场如暴风雨般热烈的温存,却突然被狠狠掐了下,身後顿时传来一阵剧痛,他倏地回过头,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正吃痛地蜷曲起来……
赵先生睁大眼──他的尾巴竟然还在!再仔细一看,爪子、rou垫还有一身的毛皮,作为野兽的一切也都还在。
这时的赵先生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黑。命运到底要玩弄他到什麽地步?好不容易做个春梦都要搞成这样,连虎头蛇尾都谈不上,才刚要进入正题居然就直接被腰斩!
况且,重点是……他对人兽什麽的没兴趣啊!
──这场梦就这样结束了。
赵先生迷迷糊糊睁开眼,登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是一栋屋子。人类的屋子。他呆呆地任视线飘向四周,越发肯定,墙壁与地板都是木头的暖色调,一旁还有简陋的床铺与各种家俱,赵先生低头看看自己,毛茸茸的身体,灵活的尾巴……
什麽都没改变。他还是那只野兽。
身下垫著不知名料子作成的地毯,柔软又舒适,赵先生维持著警惕的状态,只过了一会就无法坚持下去,懒懒在地毯上滚了一圈,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是谁把他带到这里的,居然没有把他这样的rou食动物用锁链栓起来或用笼子关起来,他想著到底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胆子太大,还是对方根本没在用脑子,在心中悄悄笑了起来。
这时门口发出声响,门被推开。
赵先生早已做出戒备的姿态,只等来人出现攻击姿态,就立刻先下手为强。
走进来的人是个男人,穿著白色衬衫与深色长裤,没穿鞋子,一双脚竟然是赤著的。赵先生几乎看直了眼──那是很好看的一双脚,修长又骨感,要是系上脚绳或穿著凉鞋肯定很赏心悦目。
男人无视赵先生弓著的背脊还有露出的利爪,把手上端著的一锅东西放下,又转身出门,似乎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赵先生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对方第二次走了进来,这次手上提著半只羊,他隔著一段距离都能闻到那股血腥的新鲜生rou味道。
男人把死羊扔到他面前,随即在椅子上坐下,一对炯炯有神的淡色眼睛打量著他。
赵先生直到这时才注意到对方的长相。灰色的头发短而整齐,鼻梁高挺眼窝深陷,典型欧洲人的长相,玻璃珠一般无机质的眼珠直直盯著他,嘴唇毫无感情似地略微抿著,看起来就像是脾气恶劣或者性情冷酷的人。
赵先生与男人对峙著,谁都没有先挪开视线。即便对方看起来真的很可怕,眼前的羊rou略带血腥的味道十分鲜香诱人,但他仍然一动也不动,维持著原本的姿势──作为草原上的高等猎捕者,他怎麽能屈就於人类扔到他脚边的食物!
过了半晌,赵先生悲哀地发现:他饿了。
……不,不行!要忍住!
赵先生这麽对自己说,忽然鼻子动了动,闻到了屋子内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略有些甜,又有些香,是熟食的味道。
男人注意到他嗅闻的动作,抬手打开锅子,里面传出一片浓郁的nai油香气。赵先生四肢著地,因为高度的关系只能够仰视著桌上的东西,男人拿了勺子,盛了一盘东西,放到地面之上。
白色瓷盘内,装满了ru白色的浓稠酱汁,还有被炖煮过的rou块与马铃薯,嗅觉灵敏的赵先生甚至闻到了一丝胡椒的香气。
「海德里安,过来。」男人生硬地用英语说。
曾经考过数次英语检定的赵先生当然听得懂,只是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他已经许久不曾听过人语,也几乎忘了自己曾经是能够跟人沟通的,然而如今却只能单方面地理解对方的言语,多少有些惆怅。
……等等。
这个人刚刚叫他什麽──海德里安?竟然连他的新名字都取好了?!
赵先生想像著自己被人用项圈鍊子拴著带到街上散步,或者在午後的公园里,欢快雀跃地纵身咬住某人随意扔出的飞盘,把飞盘叼回去以後还被称赞是个好孩子……不,如果非得要这样,不如还是让他死了吧。
他朝男人露出了牙齿,意图威吓,男人却眼睫眨都不眨,只是坐在那里,如望著一只顽劣宠物一般望著他……那眼神几乎是有些无奈、却又纵容的。
赵先生心中一悚,只觉得自己再无法承受这样的视线,咬了咬牙,乾脆扑了过去──
屋内顿时传来一声巨响。
赵先生的牙齿完全露了出来,表情狰狞,他的两只前爪按著敌人的臂膀,後脚踏在男人身上,对方居然没有任何抵抗,连神色也不曾变过。
「海德里安。」
赵先生一动也不动。他的兽眼跟对方淡色的眼瞳之间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近得他都可以在那之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男人不动声色,双手已经拨开他的前掌,赵先生猝不及防,牙尖就在对方喉咙上,随时可以咬下去,但他却犹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