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呢。这里是你的家,我当然乐意你住在我们家。别说我当婶娘,就是你妹妹也巴不得如此。以后可别忘了你妹妹。”
黛玉便不再说话了。心想此次她随水溶而去,以后将是怎样的人生呢。她本不愿意走的,可架不住水溶的坚持,只得拜别了堂叔与婶娘,又给碧璎留了几件做留念的东西。这些日子来,碧璎与她成了真姐妹,这一旦要走,碧璎心中还真是不舍。
“明日所有的事就能处理完,后日一早我再陪你一道去祭奠我的岳父岳母,然后再去杭州好不好?”
黛玉回说:“王妃家的双亲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傻丫头,我是说你的父母。难道我没和你说过,我已向上面请了旨,回去后择日就能迎你过门么?”
黛玉满脸的诧异,心想他何曾对自己提起过,如此突然,旨意?那么是一点思考的余地也没有了,愕然的望着他,微微的带着些许惊慌。
水溶见了她这副模样有些好笑:“难道你不信我说的话,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敢伪造圣谕。”
黛玉又低下头,目光落在地板上,小声嗫嚅着:“一点准备也没有。不过王妃才故不久,王爷怎能在丧期里又立马新娶呢,这样对王妃也不公,再怎么说她也是……”
水溶道:“王妃她的心思你我皆是知道的,经历了这些,难道你还不肯和我在一起吗?韩家人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先成亲,过些日子再圆房,都是一样。”
黛玉更是窘得不敢说什么话,或许在她心里,一直没有真正的接受这位男人,作为以后的伴侣。她急忙的要走出去。
水溶一把将她揽了过来,紧紧的拥着她,轻声说道:“我曾和你说过。总有一天,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今天就是这样的日子。有我在,你安心。我不会扔下让你孤单,你也不要扔下我。等到杭州了,我们一起去游西湖,可好?”
黛玉做梦也想去游西湖,只是一直是个梦想而已,她欣然点头答应。水溶衣服上淡淡的熏香渐渐扑了来,她不知自己拥抱着的是不是希望,或许说是不是未来。
水溶板正了她的身子,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笑意盎然的说道:“你先休息,等用晚饭了我让人送过来。”
正好黛玉也觉得身子有些倦了,她身子往后一退,双手交叠在一起,轻声说道:“王爷请回吧。”
水溶恋恋不舍的看了她一眼,最终离去了。
黛玉取过意块镜子来照,只见双颊通红,艳如桃花。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日子,胸口扑扑乱跳。彻底扰乱了她的心事。原本也算是件喜事,可是为何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
这份消息对于黛玉来说并不是欢欣雀跃,她始终没有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当出现一个人,说愿意与她风雨同舟时,黛玉突然之间显得有些无措。尽管这个男人,她曾是那么的熟悉,两人之间曾共度过悲喜。或许是她曾经为了另一人流尽了所有的泪,心已禁锢得太久。到跟前,她已忘了怎样笑,怎样让一个人住进心里。
斜阳晚照,黛玉端坐在那里。疏疏落落的余晖从窗格子里穿射进来,倾斜在她的衣服上,晕染出一层绮丽的霞光。她眉宇间却笼着淡淡轻愁,眼底流转过一丝清冷之意。宛如一朵浮世摇曳中娇弱的花。
直到掌灯时分,黛玉身上懒懒的,想着出门走走。行馆原也不大,不过是官员临时落脚的地方。据说当年老北静王下江南时也多次住在这里。
黛玉扶着雪雁走了几步,仿佛听见人语声渐渐近了。雪雁说:“定是王爷回来了,我们去瞧瞧。”
黛玉不肯过去:“有好什么瞧的,又不是不相识。”自从傍晚和她说了那些话,黛玉有些羞怯,不大愿意见他。
雪雁笑嘻嘻的说道:“都这样了,姑娘和王爷倒还是厮抬厮敬的。”
黛玉刷的一下脸就红了,不过因为夜色也无人瞧见,啐着雪雁:“你也贫嘴贱舌起来。”说完便撒手转身离开。
雪雁连忙紧紧的跟着。
闲暇无事,黛玉让雪雁将那把断了弦的琴取了出来,心想只有让人拿去修好了。这可是林家传了几代留下来的东西呀,不能毁在自己手中。
雪雁见她又为此伤感,便劝道:“应该能修好的,不过是续根弦。想来也简单。姑娘别太在意了。”
雪雁这话却让黛玉深受触动,突然想起南朝的徐陵曾说过:“乃知断弦可续,情去难留。”不由的又想起王妃的事来。虽然这一生短暂,可也曾那么的炫目过。
屋子里有些闷热,雪雁伸手开了推开了窗户。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站在窗前竟能看见天上的星星。凉风习习,顿时驱散了不少的暑热。
雪雁赶着将香炉里加了一些焚香,驱走那些蚊虫。
黛玉站在窗下,仰望夜空,树梢上的鸣蝉似乎并没有完全停歇,偶尔还传来几声鸣叫,惊破了寂静。
此时窗下也走来一人,两人却始终隔着一扇窗户。
水溶抱胸而立,笑问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