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珩道:“烦心事太多了,又找不到人倾述,想着喝两口闷酒就好了,所以才到你这里来。欢迎吗?”
水溶道:“欢迎。只是殿下还在孝期,若让人传出来说殿下饮酒作乐,这样对殿下不利呀。”
世珩摆摆手说:“不过是小饮几杯,哪里就饮酒作乐了。再说现在我还剩下什么,父皇不待见我,抓住一个小错就不放,真的就那么不可饶恕吗?”
水溶心想世珩憋着许多话,要是自己不听他说,只怕也没处说去。见此情形也有些不忍,只好让人取了葡萄酒来。水溶替他斟好了,自己陪饮。
“说真的,皇上他态度还没有软和些吗?”水溶关切道。
世珩颇为苦恼:“谁知道呢,你不是见我好几天没有上朝了吗?在家面壁思过呢,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要持续多久。昨日和大哥、五哥、七弟一道上了请安折子,就又骂我一个。真不知什么地方做错了。水王爷给评评理,不过就是神牌上写错了一个字,这就逮住不放。连母妃去三番五次的求情也没用,我舅舅,可是征北大将军呀,才授了大司马,说话还是不管用。看来父皇是狠了心要处罚我,不过是揪个错而已。”
水溶只好宽慰道:“殿下应该看开些,过阵子等皇上气消了,不还得重新派事。你的才能皇上也是知道的,现在朝中处处要用人,怎么可能一直压制着。”
世珩道:“看来我得趁此收敛下,不然又不知怎的就惹了圣怒。以前说圣意难测,现在倒真的体会到了。”
水溶心想这位六皇子就因为太扎眼的缘故,所以才有了跟前的磨难,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明不明白。
两杯酒已经下肚了,世珩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后来又说到了世瑛,看样子像是很不平。
“老七他有什么好的,不过文人一个。生母也没了,朝中也没什么势力,偏偏父皇还那么看重他,如今处处在人前颂扬他。把我这个老六往哪里搁呢。”
水溶插嘴道:“或许皇上想借此平衡一下几位皇子吧。”
这句话让世珩很受触动,皱眉想了半天,后来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摇摇头,也没说什么。他起身来欣赏起水溶这些藏书,还有字画来,一壁看一壁称赞道:“没想到你们家还有这样好的地方,藏着不少的好东西。”
水溶道:“这些藏书还有名人的墨宝,是祖上几代积攒下来的。不过六殿下见过不少的好东西,这点算什么。”
世珩看着壁上挂着的一副米芾的字,啧啧称赞:“当真是好东西。”又看了水溶两眼,意思是让水溶送他。水溶却不肯忍痛割爱,只好装作糊涂:“还有别的了,殿下直管看吧。这里的每一样收藏都是一段故事,当然有些来历我也说不清楚。几代人的心血,好不容易才有了这点规模。”
世珩赞道:“规模可不小,在整个京城也赫赫有名。许多人都听过忘云斋的名号,却从来没见识过。这一大屋子全是举世的珍宝。”
水溶陪着他看了一会儿,两人又接着饮酒。对于他们来说这犹如蜜汁一样的东西,是不醉人的。
世珩道:“适才在花园里偶然瞥见了林姑娘,多日不见,她还是以前那样。当初皇祖母说林姑娘的事她说了算,如今皇祖母没了,林姑娘又该如何呢?你们家的郡主不出几年就得出阁了吧?”
水溶抿了一口酒:“这事会有法子解决的,不劳殿下Cao心。”
世珩苦笑了几声,又向水溶举杯:“是呢,这事我也不用Cao心。不过北王爷预备怎样。既然你们不相干,不如让她随了我吧,我们恒亲王府一点也不比北王府差,我还能许她一个身份。当初北王要了她来给郡主做伴读,做了这么久还是伴读,北王爷还真是不能体贴女人的心。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水溶眉头微微的蹙在了一起,手中握着的酒杯暗暗的用着力,他沉yin了半晌,抬头看了世珩一眼,正色道:“你将林姑娘当成个什么呢?”
世珩觉得疑惑,看了他一眼:“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原本也是这样一回事。”
水溶正眼望着他,坚定的说道:“不,你错了。或许你我都错了。林姑娘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有自己的思想和处境,难道殿下就不想知道林姑娘心里的想法?”
世珩轻笑了一声:“北王不愿意,何必拿这些话来搪塞我。难道她随了我,我还会亏待她不成?只怕能给更多北王给不了的东西。”
水溶咬牙道:“殿下何故如此,您还在家里思过来着,孝期还未满,难道就想再娶不成?”
世珩失笑了起来,用一种从来不认识般的目光看着他,又像是水溶就是个笑话。水溶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案上,杯中的酒溅了出来。只见他不怒自威,一股气势倒让人不敢直视,冷冷的说道:“恒王殿下请回吧,再下不能相送了。”
“回去,立马就回去。一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心只要一试便出来了。北王的心我是知道了,只是那林姑娘不知是否蒙在鼓里。”又哂笑了两声,步子有些踉踉跄跄的便出去了。
世瑾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