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慧才不怕她,拍着胸脯说:“说来便是。”心想自己确实答不了还有黛玉帮她。
七公主笑道:“我这谜面很简单,就一句话,郡主听好了。”又清了清嗓子“‘洪湖歌声融暮色’谜底是一句话,郡主猜猜。”
黛玉心里已经想着了,就等郡主说。
敦慧托着腮想了好一阵子也没得出答案,后来有些不耐烦了,又悄悄的看了看黛玉,使了使眼色,黛玉却抿嘴一笑,装作不知。
敦慧不干了:“公主妹妹,你说说到底是指什么呀?”
七公主又向黛玉努努嘴:“林姑娘必定是知道的。”
敦慧又转向了黛玉:“林姐姐,你告诉我是什么。”
黛玉淡然一笑:“莫若是‘窜梁鸿于海曲’?”
七公主拍手赞道:“林姑娘果然不一样,一猜便中。”
敦慧却依旧糊涂,忙问:“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懂。”
黛玉赶紧说:“这是(滕王阁序)里的句子。你细想去。”
敦慧只得一人去苦想。敦慧读书有限,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后来还是七公主与她细说了一回,敦慧才恍然大悟。随即又取笑着黛玉:“林姐姐不是个爽快的人,和我哥哥一样,经常弄一些我见也没见过的什么典故来为难我。怪不得你和我哥两人走那么近呢,原来真是一路人。”
黛玉红了脸,急忙道:“郡主别乱说。”心想若是那些有心计的人听了去,指不定要怎么说呢。
除了北王妃听见了这话,余者也都没在意。王妃扭头看了这边一眼,又转过身去了,当不知道。心中却想,黛玉和水溶的事还是得办了才好,要真出个什么事的话,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只怕清誉受损。再者她若能生个一男半女的话,自己也没那么大的压力,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也少一些。北王妃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想这事,她虽然恨水溶,但是不愿意外面那些不明就里的人恨她。只是水溶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耳边闹哄哄的,敦慧喝了些酒,头有些晕便对黛玉道:“林姐姐,我们去走走吧。”
“也好。”黛玉也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两人携手就离席了。
北王妃这时也起身了对敦慧说:“别拉着林姑娘乱跑,一会儿要回去了又得让人去找你。”
敦慧笑道:“嫂子既然这么不放心,不如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北王妃心想还要和姑妈顺妃说事了,顺妃笑说:“你去去再来吧。”
北王妃与黛玉一路慢慢的走着,敦慧却缠着王妃问道:“嫂子平日里说疼我,看来是哄着我玩的,以后我再也不信嫂子的话了。”
王妃觉得敦慧这话没头没脑的,也不知哪里将她得罪了,很是纳闷:“郡主这话从何处来呢?”
敦慧道:“难道我说得不是。嫂子回家就住了快十天,只怕早已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事呢。”
王妃看了黛玉一眼,不知说什么好。
敦慧见四处安静下来了,便与王妃道:“嫂子,我知道那晚上你和我哥闹别扭了,后来听你屋里的丫鬟说是哥哥摔坏了你的东西,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个绣屏吧。我哥也是一时失手,嫂子难不成就不能看开点,犯的着和他这么赌气吗。”
王妃心里的滋味一时也说不清,她和水溶的事郡主是不知道的,黛玉也不知道,也不想拿出来讲,再说当着她的面也不好说,便道:“郡主倒也消息灵通,只是我和你哥的这档子事也不与郡主相关,郡主也不用护着你哥。”
敦慧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乐意,心想就算哥哥有什么错,也是无意之举,难不成日日给脸色看么,这个嫂子对自己和澄儿没有什么挑剔的,人也Jing明能干,在外面也还看得去,这些年帮忙料理府中的事从未出过什么差错。但她总觉得和哥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们刚成亲那会儿自己还小,如今渐渐年纪大了,许多事她也知道。只是觉得苦恼,为何这两人不好好的相处呢,走了一路,黛玉始终没有开口,她留心那些宫灯上的灯谜,心头却见见的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绪。她不禁想起除夕那夜,水溶带她到摘星亭观灯火的事来,她觉得他是一个顶细心的人,怎么到了王妃那里却成了冷漠呢?自从黛玉第一次进王府的时候,就隐隐觉得王妃身上有事。她不好贸然打听。那架绣屏实在漂亮,不过她好几次看见王妃对它发怔,便想这件东西对于王妃来说或许不是简单的一件东西,或许承载了别的。
黛玉脑中突然浮现出已经被焚掉的那两块绢子来了,抬头看了看天,虽是月圆之夜,却看不见一丝月色,心想月亮都被厚厚的云层给盖住了。心底浮出一丝遗憾来。
王妃为了不让敦慧继续追问,便扭头和黛玉说:“林姑娘怎么不说话呢?”
黛玉微笑道:“我听着你们说。”
“呵,都住在一起这么久了,林姑娘还是这样的见外,疏远得很。”王妃语气里有些无奈。
黛玉正要回答,却见对面隐隐的来了一人,那身影很是熟悉。王妃已经立定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