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她的手,脸上露出啥少有的痛楚之色。他冷冷道:“妹妹,如果你再做出伤害大哥的事情,就别怪大哥翻脸无情。”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李翎儿愣了半晌,深深叹口气,无力地躺倒在床上。
一时无人前来看病,张大夫伏在柜台上记账,凤有初和云千涯相对而坐,彼此无言。凤有初还在生气,云千涯却眉目含笑,更让她心里堵得慌。
冰魄琉璃蝶忽然振翅飞走,凤有初下意识伸手去拦,云千涯也正伸手来扑,没碰到蝴蝶,倒是抓住了她的手。
凤有初往回缩手,却被他握得太牢,一点办法也没有。
“放开。”她蹙眉命令道。
云千涯微微挑眉,翘起嘴角,“方才你这样抓他的手,却被他挣开,你心里一定不痛快。你不痛快,我可以哄你,可你要是挣开了我,我也会不痛快,就不能哄你了。看着你不高兴,我可不忍心,还会更加难过,与其让自己更加痛苦,不如现在就把你抓得牢牢的。”
“你……”凤有初吐出一个字,又顿住。他这张无赖脸明明讨打得很,可是他说的这些话去叫她心里一阵甜一阵暖的,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我跟李姑娘之间……”云千涯忽然提到李翎儿。
凤有初心尖儿一颤,不自觉有些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云千涯不紧不慢地眯眼笑,吊足她的胃口才说道:“什么事也没有,你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凤有初脸颊发烫,心中窃喜,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道,“你跟她如何,与我何干?”
云千涯仍旧眯起眼睛,笑意满脸。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松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往后院走。
噢哟,他这副吃定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凤有初半张嘴巴瞪着他的背影,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心道:这臭小子哪来的自信?嘁,霓翛单纯,李翎儿缺爱,她堂堂上古神女岂是这么好骗的?就算是吃定了,也该是她吃定他才对吧?
牛婶儿和张大夫一个坐在矮凳上整理药材,一个埋头整理账簿,不约而同地笑着摇了摇头。
“阿嚏!”一个喷嚏打了一半,霓翛慌忙用手捂住嘴,从草丛间抬起身子来四下望了望,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四周的萤火虫没有被吓跑。
不一会儿,她手中用丝帕扣成的小袋便装满了萤火虫,在夜幕下如同意盏微型的灯笼,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美极了。她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又抬起头仰望星空。
原来从凡间往天上看,星星就像是洒在玄色布料上会发光的碎屑。还有这闪着微光的小虫,就像是落在凡间的星星,真是太神奇了。
她轻轻握着丝帕,从布满杂草的河边往客栈跑去,刚到主街,便一头撞在一堵胸膛之上。
“哎哟,好疼啊!”她捂住额头嘟囔道,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人攥住手腕拉到角落,接着,修焱的声音在耳边炸裂,“我不是叫你别乱跑吗?我有没有说过人间很危险?先不说潜伏的妖怪,像你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心眼坏一点的凡人你都招架不了,你知不知道?”
霓翛耳膜震得生疼,她捂着耳朵往一边躲,忽然想起自己是公主,再一看修焱身边还站着几个天兵,脸上顿时挂不住,气道:“放肆!你竟敢对本宫如此不敬!”
“公主若是乖乖听话,微臣又怎敢对公主不敬?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修焱生生咽下后半句话,心中的后怕还没褪去。
“你!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我是公主,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见他一点面子也不给,霓翛也火了。
“公主不要忘了和微臣的约法三章。”修焱沉声道,“如若公主无法遵守,我即刻送公主回天庭。”
这个杀手锏一出,霓翛顿时败下阵来,这反倒让她更生气委屈,眼泪一下子涌上来。
她强忍着眼泪,倔强道:“你就知道凶我,为什么你不问问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修焱最怕看到她的眼泪,语气当下便柔和许多,“公主去哪儿了?”
“我看你整日为了云千涯忧心忡忡,想找些什么让你开心一点嘛,结果你这个死修焱,不但不领情,还不分青红皂白在这么多人面前教训我,我讨厌死你了!”霓翛把丝帕扔到他身上,负气跑走。
修焱接住丝帕,托在掌心一看便明白了霓翛的好意,顿时懊悔不已,拔腿便追。
霓翛知道修焱一定会追来,赌气找了一处角落躲起来,等他带着天兵跑到前面去了,她才出来往回跑。
哼,谁让他凶她,一会儿她就在客栈里舒服地待着,还不让客栈里的天兵给他通风信,看他着不着急。
主街到客栈的路并不远,走了半个时辰都还没走到,霓翛觉得奇怪,定睛一看四周,心里顿时一阵发毛:这根本不是主街!
她明明一直沿着主街走的,怎么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样?没有行人,没有建筑,脚下的路似乎没有尽头,远处是没有尽头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