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有初还没来得及躲,又被升腾起的油烟呛得好一阵咳嗽。
牛婶儿在灶膛里架好柴,起身上前把她拉开,笑道:“第一次没经验,下次就知道躲了。”
下次?凤有初撇撇嘴,她宁愿再管束一百个顽劣的墨臻,也不会再碰这些玩意儿了。
“用大勺翻炒一下。”牛婶儿提示下一步,见凤有初不动,又道,“很简单的,你看。”说着,她拿起大勺在锅里翻炒,没两下手便疼了。她倒抽一口凉气,不自觉一松手,扔了大勺。
凤有初一边想着跟她没关系,一边却已经拿起了大勺,学着牛婶儿方才的样子翻炒起来。
片刻,牛婶儿往锅里放调味料,一边说道:“看好我放多少,一会儿那道辣椒炒鸡蛋可全靠你自己咯。”
“什么?还有?”凤有初吃了一惊,脱口而出。
牛婶儿嗔道:“那要我们五个人围着一盘菜吃吗?嗳,茄子可以出锅了。”
“她那么笨,学不会的。”
身后忽然传来云千涯的声音,凤有初一愣,转过身来,正看到他被张大夫扶着在院子里走动。
牛婶儿笑道:“喏,六个人了。”
“云千涯,你醒了?”凤有初欣喜道。
云千涯微微蹙眉,“云千涯?之前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凤有初愣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云千涯让张大夫扶他到厨房来,凑到凤有初身边,目光灼热地盯着她,柔声道:“千涯,你不是这样叫的吗?”
凤有初才想起来,她确实这么叫过,心跳不觉在他深情的注视下乱了起来,嘴上逞强道:“当时情况危急,我一时没注意罢了。”
云千涯声音更温柔,像是怕吓到她,“就是危急关头,才能看到一个人的真心。”
“胡言乱语。你走开,别在这碍事。”凤有初向来能言善辩,此刻却无法反驳,只觉得脸越来越热了。
“我来帮你。”云千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逞强的样子,嘴角满是笑意,“初儿,你变了许多。”
——变得有人情味了。
“啊?”凤有初不明所以。云千涯却只是笑着不说话。
“相公,你帮我把炉子点起来,我到外面烧个汤。”牛婶儿识趣地拉了张大夫一把,又对凤有初说道:“辣椒炒鸡蛋很简单,先把鸡蛋炒一下,然后就像方才炒茄子一样把辣椒炒了,再把鸡蛋混在一块炒两下,就差不多了——别忘了先洗锅。”
凤有初还没说话,云千涯积极应道:“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他却傻傻地望着凤有初,动也没动。上次他在千钧一发之际醒来,连好好看她一眼的时间也没有。多日不见,她消瘦了些,气色倒是不差,叫他放心许多。
“洗锅啊。”凤有初瞪他一眼。
牛婶儿满脸笑容地望着屋子里像是要黏在一起两个人,叹道:“跟咱们年轻时一个样儿呢。”
张大夫笑笑,不由得也回想起当年的青葱岁月。
“云千涯,千涯!”
忽然,厨房里传来凤有初焦急的呼唤声,张大夫和牛婶儿赶忙进去查看究竟。
原来是云千涯晕倒了。几个人快速把他扶回房间,张大夫立刻为他把脉。
良久,张大夫一声叹息。
“张大夫,有话请直说。”凤有初有些忐忑道。
“云公子的外伤虽然很重,但是已无大碍,只是他体内的毒我从未见过,实在分辨不出来。”
云千涯中毒了?凤有初心一沉,看来这毒来自螭猊的獠牙。但她无法向张大夫说明,毕竟凡人根本不知道螭猊为何物。
“如果……”张大夫迟疑道。
“如果什么?”凤有初忙追问。
“如果能找到能解天下奇毒的七胡天草,云公子便有救了。”
“这是什么东西?要去哪里找?”凤有初急道。
“七胡天草原是古籍中所记载,无人得见。小时候我跟随家父四处采药,曾在镇子西边的沧湫山上采到过一株,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家父便是用那株七胡天草救回了一个深中蛇毒,即将断气的村民。这么多年来,我多次在沧湫山上寻找,但都一无所获。”说着,张大夫摇摇头。
“七胡天草是何模样?”凤有初问道。
张大夫到书房取了一本古籍,翻开给凤有初看。
“我这就去沧湫山找七胡天草。”凤有初把书别在腰间,转身便要走。
牛婶儿赶紧拉住她,道:“先吃饭吧,沧湫山山路崎岖,很费体力的。”
“没事。”凤有初淡淡道。
“这样吧,我早上做了几个饼,你拿两个带在身上。”牛婶儿拉着她到厨房去拿饼,又给她装了一壶水。
凤有初在一旁等着,这才发觉自己已然是一身油烟,满头大汗。一滴汗流入眼角,蓦地一阵酸涩,她下意识抬手去揉,不一会儿“啊”一声叫出来。
牛婶儿马上过来扶着她问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