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你别老跟我说这些虚的,我愿意跟你交个朋友,来朋友家吃饭又不是出去应酬,场面上的东西适合外人,用在朋友这里就让人伤心了。”他说着转向埋头管自己吃饭的刘思柏,哄道:“你说是不是小柏?你爸爸做的东西这么好吃,他却总觉得不够好。”
刘思柏腮帮鼓鼓的,他歪着脑袋看看凌云端又看看自己爸爸,最后说:“爸爸,快吃吧,不要啰嗦。”
凌云端失笑,也催促道:“快吃吧,罗里罗嗦的。”
刘彦瞪了两个吃货一眼,也端起碗,心里却想着凌云端方才的话。朋友?他们两个已经算朋友了么?
吃完饭,凌云端和刘思柏一大一小捧着肚子晒太阳,刘彦洗好碗,搬了把椅子跟他们坐在一起。
他嫂子温丽琴从家里出来,见院子里三个人,愣了愣,才道:“老二,这位先生是?”
刘思柏抢在两人面前大声说:“婶婶,叔叔是爸爸的朋友,他给我带了好吃的糖!”
温丽琴恍然:“哦,就是你刚才手里的糖吧。”
凌云端已经站起来了,“嫂子好。”
温丽琴忙点头,“你好、你好。”她又看了凌云端几眼,才拿着扫把进屋。
刘思柏坐在椅子上扭来扭曲,刘彦皱着眉看他:“干什么?坐端正了。”
“哦。”他虽然坐好了,眼睛却依旧左右滴溜溜地转,看见刘思鹏从屋里出来,立马奔过去扯着他走:“快走快走,爸爸,我跟小鹏哥去玩了!”
刘彦还来不及叮嘱他小心点,两个小孩已经跑得没影了。
凌云端望着院子外边,说:“男孩子是该让他们多出去跑跑,你太不放心了。”
刘彦只说:“他还小。”
两人就又无话了。
他哥哥刘伟端着碗出来,刘彦给他介绍凌云端,三个大男人便围坐在院子里闲聊。
刘伟扒了两口饭,突然说:“老二,昨天跟你说的事想得怎么样?”
刘彦犹豫,“我再想想吧。”
刘伟急了,说:“还有什么好想的,先去见见人家姑娘,要是不喜欢就算了,你总是再想想再想想,光想能想出一朵花来吗?你说担心小柏不高兴,昨晚我问他,他已经点头了,他同意的,你还怕什么?”
刘彦低头看着衣摆,不说话。
凌云端挑着眉听了会,问:“是要让阿彦去相亲吗?”
刘伟说:“是啊,你说他一个人带着小柏这么多年了,找个人帮着不好么。”
刘彦小声嘀咕:“这么多年一个人都过来了,为什么非得再找一个。”
刘伟瞪眼,“那你说再找一个人帮你做饭洗衣照顾小柏不是更好么?!”
刘彦抿嘴,凌云端看了他一眼,说:“大哥是好心为阿彦,但到底是要两个人过日子的,还是要他们两个自己知道,咱们说好可不够。”
刘伟说:“就是这么个意思,可他老不去见人家,连人是谁都不认识,谈什么过日子?”
刘彦扯着衣角,终于开口道:“哥,你让我再想想,明天给你答复好么?”
他一服软,刘伟就松口了,“行,我不是逼你,咱就是去看一看,要是真的不合适哥哥第一个不赞同,行了吧?”
刘彦无可奈何点点头。
不告而别了?
他大哥吃完饭端着碗回去了,院里只剩两人。刘彦瞄瞄凌云端,想想他哥刚才的话,有些尴尬。
幸好凌云端似乎不太好奇别人的隐私,刘伟走后,两人就谈起别的话题。
说实在话,刘彦跟他没什么可聊的。两人学历不同人生阅历不同,家世背景工作经验没有一样相似的,没有共同话题,总是会冷场。
其实以凌云端的手段,他若有意想说些什么,气氛断然不会太冷,然而他却不这么做,刘彦无话可说低头看衣角的时候,他就明目张胆地打量对面这个窘迫拘谨的人。
刘彦好几年没买衣服,身上的冬装是很老的样式,现在基本上只有老年人会穿了,藏青色的棉衣和灰色的呢裤子,脚下是双棕色棉鞋,这样的打扮让他看来比实际年龄老了至少十岁。他的头发微微有些自然卷,可能有一段时间没去理发了,一个个卷子软趴趴服帖地贴在头上,又让他看来有几分滑稽。
就这么个人,别人见了不会想看第二眼,凌云端却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盯着看了一遍又一遍。真是个怪癖,他自个儿心里自嘲。然而面上却露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接着打量。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晒着太阳。
到了两点半,刘彦起身,得去准备馄饨馅了。
凌云端也转移阵地,跟进屋里继续看。其间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助理的,还有一个是他朋友王勇打来的。他跟王勇大学时同在外留学,回来后又在同一个城市打拼,于是关系便渐渐从一般同学转为一般朋友,现在晋级为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八十年代那会能出国留学,家境都不会是不好的。
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