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话,咱们做女子的,不管丈
夫权力多大,地位多高,若是没有孩子,终究是有所缺憾。”
夏茜茜面无表情地瞟了她一眼,周氏惶恐地低头,语气诚恳,“若是冒犯了娘娘,
还请娘娘恕罪。只是…臣妾眼看着娘娘年纪轻轻却独自呆在这寂寞的深宫中,若是
有个孩子能常伴娘娘膝下,想必也是极好的。”
夏茜茜又喝了一口茶,没说话,周氏摸了摸李柯幼嫩的脸蛋,慈爱道:“这孩子自
幼失了双亲,听话可爱,乖巧懂事……”
“喀”一声轻响,夏茜茜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扶起身边顾梦的手,“哀家倦了,
何夫人也快些归家吧,幼子恋母。”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周氏僵了僵,低头道:“是、是,臣妾遵命。”说完后牵着李柯
走到宫门口,犹豫片刻,想起丈夫的交代,终是回了头,“娘娘若是改了主意,随
时可以。”
身后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周氏牵着李柯,快步离开了慈宁殿。
夏茜茜有预感这事不会就这样结束,先帝只有两儿一女,庶长子在不久前朝堂更迭
的那个混乱的夜晚死于乱箭之下。若是她这个皇上名义上的嫡母过继了先帝嫡亲弟
弟定王之子,那……
果然不出夏茜茜所料,第二日她下朝回慈宁殿的路上,还未行到内朝宫殿,就被人
拦住了。
“许大人有何事?”今日她未曾坐轿,身边只带着悦悦一人。
“是有些事,想和娘娘相谈。”青年温文儒雅,不卑不亢,规矩地对她行了一礼。
“大人请讲。”
“‘青虫不易捕,黄口无饱期。’”他低yin了一句诗,眉眼平淡。
夏茜茜一听这诗就明白过来,然后皱起了眉,低声斥道:“大人还是莫再继续了。”
黑发青年微微勾唇一笑,朱红的官服衬得他的脸上多了几分绮色,“娘娘就如此相
信他吗?”
“大人这是何意?”她捏紧了手,视线落在他交叠的领口。
“夏大人向来在朝中刚正不阿,不偏不倚,”他朝她走近几步,站在她身旁,微微附
身近乎耳语,“只是狡兔死走狗烹,帝王心最难测。”在夏茜茜躲开他前,他直起了
身子,“娘娘三思。”
回到慈宁殿,夏茜茜紧蹙着眉换下外衣,许墨这番话,先是质疑她站在皇帝这边的
举动,然后提到她的父亲,最后还说了句堪称大逆不道的话……
伺候她的悦悦观察着她的表情,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夏茜茜一惊,想将她扶
起,她已咬唇开口,“娘娘!奴婢知道奴婢接下来的话已是僭越,只是不吐不快。”
“什么话,你快起来说吧。”夏茜茜想托起她的双臂,却被她避过了。
“关于许大人……前尘往事既然娘娘早已忘却,奴婢也不再提,只是,娘娘莫再轻信
他!”悦悦颤声道。
“我知道,你起来吧。”原来是为了这事,她也不是三岁小儿,谁说都信,只不过,
许相无法轻信,帝王也不能完全依靠。
那之后,不论旧臣一党如何试探,夏茜茜都咬得死死的,根本不提过继一事,她不
提,他们也没办法。相安无事地过了半个月,端午节到来了。
民间的端午节有划龙舟、吃粽子、挂艾草与菖蒲以及拴五色丝线等习俗,而对于皇
室来讲,端午这一日要与群臣同贺,赐粽子、赛龙舟。
慈宁殿里,安娜早已将艾草和香包准备好了,亲自监督着膳房包粽子。端午当日,
夏茜茜作为太后要与皇帝一起去到城内的金芜湖观赏龙舟,她再次坐上了那辆深红
色的马车,出了宫后一路驶向金芜湖。
抵达湖边后,她扶着顾梦的手从马车中下来,踏上一艘足有三层高的大船,这是给
皇室及官员亲眷们观看赛龙舟的最佳位置。
夏茜茜在最上层的位置坐定后,响亮的锣鼓声敲响,龙舟赛正式开始。划龙舟的男
儿们健壮有力,跟随着一下下鼓声的节奏,齐心协力地划着浆。站在船头号令的大
部分是京中的少爷,年少俊俏,激情勃发,少女们在船上用帕子捂着嘴,偷偷议
论,光明正大地看各家男儿。
看了一轮的比赛后,夏茜茜觉得有些无趣,想回船舱中休息,作为太后,她可以独
享船舱中的一间最大的卧房。顾梦扶着她走下座椅,刚来到三层的甲板上,远远地
就看见腰戴佩剑,步伐沉稳的白起从远处走来。
夏茜茜刚想迎过去打个招呼,却觉得脚上一歪,身体朝着甲板的栏杆上倒去,而看
起来坚固结实的栏杆却在她碰上的时候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