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套房足足有二百多平米,客厅、厨房、休闲室一应俱全,家庭影院、卫星电视、可视电话样样俱全。沈醉躺在宽大松软的床上,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背上插着针管,黄褐色的消炎药一滴一滴的流入他的体内。这么热的天气,中央空调关着,沈醉的身上盖着一张薄毯,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散乱在雪白的枕头上,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安静的闭着,脸颊是不正常的chao红。
李医生是沈醉和耿宇宁的家庭医生,这次耿宇宁来水天城时带他过来闲逛,没想到派上了大用场。他非常了解沈醉的身体状况,只要今天晚上能够退烧,就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沈醉这两年身体养得已经很好,差不多半年没有发过烧了。”李医生担忧的说,“要是一直养下去,再过两年说不定能和常人一样。怎么会在水里淋半个小时?早就提醒过你们,他不能淋雨,以前都是用替身,这次怎么回事?”
耿宇宁双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的望着沈醉。黑色的衬衫皱巴巴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懊恼。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灯光下的Yin影几乎能把沈醉整个人笼罩其中,语气强硬的说:“我叫人拿水浇得他!”
李医生“啊”了一声,显然没有料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他不安的看向季帆。季帆轻轻的摇了摇头,眼底青黑一片,疲惫不堪的说:“李医生,沈醉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说不准,”李医生谨慎的说,“三十八度三,烧得不算高,用完这瓶点滴可以观察一下,要是明天早上能够退烧,养几天就没事了。”
“要是退不了呢?”耿宇宁开口问道,威压的语气让李医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应该不会,”李医生察觉到耿宇宁情绪异常,不敢多说,“刚才替他检查身体,发现几处虫咬的痕迹,沈醉是疤痕皮肤,要配点药抹一抹,小心别留了疤。”
“你去配药,这里我看着。”耿宇宁替沈醉脱衣服时注意到他胸前点点红痕,也发现他裤兜里的six god,不用调查都知道他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季帆已经派人查过了,沈醉昨天才来到水波城,晚上接了一个活,今天早上才是第二笔工作,就已经弄成这副鬼德性。
“你也去休息吧。”耿宇宁头也没回的对季帆说,“今天的事情不许走漏出去。”
“已经吩咐过了。”季帆担忧的望着沉沉睡着的沈醉,迟疑了片刻,说道,“宇宁,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就不要说。”耿宇宁语气不善的说,“季帆,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
季帆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有什么不好明白的?沈醉要分手,耿宇宁不想和他分手,沈醉执意要分手,宁愿净身出户也要和耿宇宁一刀两断。耿宇宁不同意,要把沈醉搞臭搞死,让沈醉走投无路再回来求他。说到底,两个骄傲的人谁都不肯低头,互相戳的遍体鳞伤都不肯罢休。沈醉躺在床上不舒服,难道你耿宇宁站在这里就舒坦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不让说就不说吧,看你们能折腾到什么时候。季帆站了起来,故作轻松地说:“我去煮点粥。”
“加点薏米,沈醉爱喝。”耿宇宁毫不客气的说,根本不给季帆拒绝的机会,“酒店后厨有薏米,就说我要的。”
连续挂了几瓶点滴,沈醉手背的青筋微微的凸起,插针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红色。耿宇宁挨着他坐下,俯下身掀开被角,点点红斑如梅花般散落在沈醉的胸前,不知什么虫子咬的。耿宇宁凑过去轻轻的抚摸着,就听到沈醉不舒服的哼了两声,声音微弱如同小nai猫,无助的很。再往下就是那处让耿宇宁后悔一辈子的刀疤,四年过去了,拇指大小的刀疤狰狞的趴在沈醉的胸口处,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沈醉曾经为他做过什么!
他很想问一问沈醉,如果换做现在,还会毫不犹豫的替他挡着一刀吗?
如果知道身体会折损成这样,还会毫不犹豫冲上去吗?
他很想问一问沈醉,推开他的那一刻,爱他吗?
“爱我吗?”耿宇宁弯下腰,凑到沈醉的耳旁,轻轻的咬着他近乎透明的耳廓,“爱过我吗?告诉我,爱过我吗?和我在一起,一直是被逼无奈吗?是为了那些资源和机会吗?”耿宇宁喃喃的问道,“说你爱过我,我就放手。”
四年前,也是在水波城,沈醉拍一部明朝的古装片,耿宇宁照例过来探班。那时候的沈醉阳光飞扬,青春的傲气逼人。这是一部非常棒的剧本,专门从武术世家请来的武术指导和顾问,纯正武侠片式微,华创准备剑走偏锋,拿一部制作Jing良的片子把沈醉捧上影帝的宝座。
这部戏沈醉拍的很辛苦,成日里在威亚上调来调去,腰上、腿上和胳膊上都有淡红色的嘞痕,他心高气傲,执意不用替身,每一个场景亲力亲为。剧组上上下下对他诸多赞许,也都卯着一股劲要拿这部片子冲击大奖!
耿宇宁来到片场时,沈醉正在拍一个打斗的场景,白衣少侠衣袂翩翩,空手对战黑衣魔头,正打得不可开交之时,黑衣魔头忽然拿刀刺向站在一旁的耿宇宁。
鲜血染红了少侠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