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好不容易等阿炫换好睡衣,马立非招呼他一起坐到沙发上,两人各霸着一端,一时竟都沉默不语。
片刻后,阿炫才轻声道:“立非,谢谢你。”
马立非微微一笑。
阿炫侧头,注视着一臂之遥的马立非。
“你喝的真是咖啡吗?”留意到阿炫的视线,马立非也转头看向阿炫,“怎么脸还是那么红?”
但阿炫并没有接话。他的眼眸里闪动着某些意味深长的东西,这让马立非有些心悸——尽管是迟至三十岁才谈恋爱且这段恋情极有可能被残酷腰斩的男人,但这不代表马立非在感情上是个智障。
他有些难以置信,就在这份惊愕仍残留在脑细胞中时,阿炫已然向他伸过手,攀住他的肩膀,上半身也倚靠了过来。
当唇碰上了唇,马立非悚然一惊,他不假思索得推开了阿炫。
“阿炫!”想斥责那孩子,但阿炫凝望他时眼中的哀伤,却让马立非狠不下这个心来。他顿了顿,最终叹气道,“别做你会后悔的事。”
“你跟林一诚分手了不是吗?我这样,并不算横刀夺爱吧。”阿炫仍然平静。
为什么这孩子总在不合适的时候用上文绉绉的词语?马立非暗地里叹气,他正想开口,却又被阿炫抢白:“你不喜欢我?是不是?”
不喜欢?不,当然不是。只是,马立非明白,他心里一直都没有把阿炫视作潜在的伴侣。即便坊间传言,真爱无关年龄,然而年龄往往代表着阅历,就如同一个读了大学的青年,往往不懂穿开裆裤的喜怒哀乐一般。男人当然都喜欢年轻的身体,然若情人间唯有□□联系着,马立非深知,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关系。
阿炫和其他二十岁的青年不一样,马立非清楚,比谁都清楚。
他微叹口气,张开双臂,将阿炫搂抱入怀,轻声道:“我喜欢你。只是,暂时还不是情人的喜欢。你对我也一样吧?阿炫,你遇到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我虽然没什么用,但到底比你大些,而且,也算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老土地,就算我们不是情人,我也会帮你的啊。”
怀抱里的阿炫火热而僵硬,马立非拥着他,清晰得感受到对方强力的心跳,他居然因此燥热了起来——不妙啊,这番没节Cao的升温是怎么回事?
阿炫将脸颊贴上马立非的,低声得喃喃:“立非,我没事。我喜欢你,不过,我不会要你接受现在的我。”
他抬起头,再一次在马立非的唇上印上一吻,单纯的双唇对接,犹如印章一般。
当阿炫从马立非怀中直起腰来,他脸上既有羞涩的红晕,也有决意的刚勇,像只偷吃的猫般舔了舔嘴角,阿炫笑道:“到我跟林一诚一样的年龄,我肯定不会比他差。”
马立非失笑道:“好,好,我相信。不过,你现在能告诉我你遇到什么事了吧?我们总得给老板一个解释,否则下次就别打算进他店门了。”
阿炫迟疑了片刻,这才把今日医院发生的事情告诉马立非,末了他叹道:“要只是钱,我还有点办法。我现在手上还有些股份,实在不行,可以卖给合伙的那几个家伙。但是……我爸跟我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马立非道:“没什么怎么办,求他们。”
见阿炫一脸茫然,马立非掏出手机捣鼓了下,又道:“嗯,你父母那边应该正好是下午,你的手机卡能打国际长途不?不行我的借你。”
阿炫瞠目结舌:“你要我现在打电话给我爸?”
“你要救你nainai,这是必须的事情。”马立非并没有半点圆融余地,“只有说动了你爸爸,你姑姑才可能动摇。这是躲不过去的。”
在马立非灼灼的视线直射下,阿炫觉得自己的境况与一块烈日下的冰砖相差无几,他不由苦笑:“立非,我爸妈不可能听我说话的。我……他们不会原谅我的。”
“原谅?”马立非皱眉。
阿炫深吸口气,向马立非笑道:“嗯,我跟父母说了那个性向的事。他们好歹没把我赶出家门,很不容易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神色不动,殊不知听话的人却已然心惊胆寒。
马立非自忖这辈子都没法向父母坦白从宽,在方晴晴的这个荒谬建议之前,他唯一的打算就是施展“拖”字决,拖到天荒地老世界末日,无论如何,他怎么也算良心大大得有,要他找一个不明真相的女子来场假凤虚凰的婚姻,甚至制造出下一代来,这种事,马立非做不出。
但他也无法想象出柜。
父母是无法接受女性抽烟——他们觉得抽烟的女人都是特务,斜视婚前发生性关系的人,要他们理解独生子只能对同性产生生理欲求,这属于耶稣临世佛陀再生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马立非忍不住问。
阿炫花了一点时间才算明白马立非的问题,他不自然得笑了笑:“呃,那时候十五岁,有了喜欢的人……爱的人吧,只想着怎么才能跟他一起更久,想着也许让大家都知道,会有好处。是不是很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