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么?」
「我介绍的。」阿炫话里有邀功的意思。
方晴晴闻言一时无语,她倒不是不替马立非高兴,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她很可能失去爱情的时候,好朋友却极有可能收获一份真爱,这两相比较的境遇,她若能全心全意为马立非高兴,无异于自欺欺人。
「那,阿炫你呢?」无意中问出这么一句。
阿炫露出了微笑:「我怎么?方老师,原来你只喜欢女生,之前一直以为是马先生利用你呢。你们是这么好的朋友,真羡慕。」
虽然阿炫在开车,但方晴晴只是扫了一眼侧面便不由悲从中来。偶然撞到阿炫与他的男友手牵手,知道对方原来也是个同志,只是自己一直没这个冲动去坦白。为什么呢?只因为是人群里的少数,所以就要标签往身上贴吗?
我是同性恋。
是不是等于间接得承认异性恋才是常态?
「对不起,阿炫,没有马上告诉你。」方晴晴诚恳得道歉,换来阿炫的一声轻笑。
「别这样方老师,呃,我可以像立非那样叫你晴晴吗?」
「没问题。不过你什么时候和小马那么熟的啊?那家伙可不是个容易接近的家伙。」
方晴晴想起那天的单身派对,也许,若不是意识到抱着自己的人也是个同志,是个只爱了同性了的男孩子,她根本不会放肆到那种地步。在阿炫的怀里,同道中人的安全感,让她失去了警戒心。
阿炫开车很稳,在都市里,即便在高架路上,时速也不超过五十公里,他跟方晴晴说起误会马立非以及希望通过介绍个情人给马立非的意图,换得方晴晴难得心情愉快的大笑:「阿炫你做事真是,你就没想过这是我提议的吗?再说了,也可能小马就有男友啊,你还介绍!」
听方晴晴这么说,阿炫不好意思得笑了:「我当时想得简单。不过看立非的样子,不像有男友么。」
方晴晴闻言奇道:「这也能看出来?」
「直觉。」阿炫回答得高深莫测。
将方晴晴载到马立非小区楼下,阿炫停好车,把钥匙交给方晴晴,道:「我不上去了,帮我跟立非说一声。」
「那你怎么回去?」
「走着,没事,我想走走。」阿炫朝方晴晴挥挥手。
方晴晴在原地目送阿炫的背影,不知为何,竟觉得一股寂寞袭上心头。那男孩似乎也有许多心事,并不是因为年轻,就没有负担。
上了楼去开门,方晴晴第一眼便见到斜躺在沙发上睡着的马立非,她凑过去,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这该死的,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在马立非身边坐下,方晴晴怔怔得发起傻来,本来跑这边来是试图避过母亲的耳目,用网络的方式看看能不能与女友联系,万一情绪如火山爆发,有马立非在是上上之选。绝对比母亲追杀般得问讯好得多。
可是等真有了条件,方晴晴却发现自己心灰意冷,倦怠无力。
即便联系上了,又能怎样呢?当初凭一腔热血,她坚定得支持对方出国深造,也相信那个她未来前途光明无量,只是,随着年龄的渐长,她才突然发现,这真的不是她要的恋爱。
长距离恋爱的倒霉蛋们伤不起啊,电话网络再方便,身边人手牵着手,抱一抱,摸一摸,肌肤相触直接勾引起心底的颤栗,能一样吗?
不能。
方晴晴在沙发上蜷起腿,把头脸都埋进臂弯里,眼泪不知不觉又涌出来了。虽然讨厌这么多愁善感的自己,但没奈何——她甚至连自己也不知道这段感情会如何着地,又怎么能盼着对方坚持到底?
嘲笑着马立非的「守身如玉」,其实她何尝不是?好想要,好希望得到情人的温存与爱抚,如果可以放低姿态,「一夜情」这种游戏也曾经进入过她的念头:只是,和马立非一样,骨子里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随便抓个人就上床?
胡思乱想之际,方晴晴突然觉得头被一阵轻柔得搓弄。
她抬起满脸泪痕的脸,看到马立非像安慰丢掉洋娃娃的六岁小女孩一般摸着她的头,眼神里带着朋友甚至是兄妹间才有的温柔与爱护。
「小马,我丑爆了。」她不禁抽抽鼻子。
马立非没有跟她废话,直接道:「我一会给J发个电邮,跟她解释。晴晴,你不想分手的话,我们一起找找办法。」
「什么办法?」
「要是间接讲不清楚,就当面讲。你先去把护照办了,大不了,飞一趟lun敦。」
方晴晴的眼泪全被惊讶收回,她大张着嘴盯着马立非,但好友的表情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好像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去lun敦?!」
马立非起身取来抽纸,递给方晴晴,微微一笑道:「不想放弃的感情就拿出点干劲来。哭当然可以,哭过了要想想能做什么。方小姐,你说呢?」
方晴晴擦干泪,破涕为笑,她跳起来,紧紧得抱住马立非:「有你真是太好了,下辈子,我们一起做异性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