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姚起东咬着筷子,试探地看他,看了好一会儿,低声说:“阿凛,那是你朋友啊?”
宁凛眼底泛着不易察觉的红,神色看似镇定,喉结滚动间还是艰涩。
他点头。
姚起东安静片刻,下了颗丸子,踌躇半天,又问:“女朋友?”
江喻轻轻咳了咳。
宁凛压抑住内心的躁动,低低地回了句:“嗯。”
“不是吧。”姚起东举着筷子,低声说:“那她和对面那男的……你刚才干嘛不上去问啊。”
宁凛抿了口酒,声音很平缓,“没什么好问的,都已经过去了。”
江喻沉默地看他一眼。
是那个男人和她过去了,还是他和她过去了?
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姚起东:“过去了?……噢噢也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
“是我的。”
姚起东和江喻俱是一愣。
“什么?”
宁凛放下酒杯,他握着杯子的手几乎发白,“是我的。”
他重复说着,“是我的。”
是他的。
本来就是他的。
*
老街灯火还亮堂,吃了饭,徐槿初送匡语湉回家。
他开的是辆新车,因为比较珍惜,开得有点慢。一路上匡语湉兴致都不是很高,车里气氛凝滞,为了让他们之间显得不那么僵硬,徐槿初伸手把蓝牙音乐点开。
音乐界面跳到了随机播放模式,匡语湉把头靠在车窗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
“小湉。”
“嗯?”匡语湉转过头来,目光里有丝困惑。
徐槿初替她解开安全带,向外头努努下巴,“到了。”
石板路在不远处延伸着,电线杆和路灯交替,不知何时他们已停靠在老街街头。
“谢谢你。”
徐槿初笑了声,摇了摇头。
匡语湉轻盈地下了车,反身关上车门,向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徐槿初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他今天约匡语湉的目的,并不是吃顿散伙饭。他说了谎,他是想来和她复合的。
在一起三年,他始终放不下她,也不相信他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所以徐槿初想同匡语湉说,或许他们可以再试一试,他愿意去接受她心里那个已死去的存在。
反正他都已经死了,不是么。
可匡语湉却和他说,他没死。
不仅没死,还回来了。
逼仄狭窄的空间里,徐槿初笑得有些难过。
多可笑,他决定放手的时候,她身边根本没有别人。他想挽回的时候,居然告诉他,这个人没有死。
命运玩弄了他,同时也意味着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话,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徐槿初偏头看去,明净的夜色下,匡语湉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石板路尽头。
他始终看着她,而她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
从街头的石板路往家走的路上,匡语湉感到一种莫名的空寂。
小的时候,她总跟着宁凛,有时候带上匡思敏,有时候宁冽也会凑过来,总之他们四个人是一个小世界。
有一天正上课,台风天暴雨如注,把山体压垮,造成了不大不小的伤亡。学校靠山,害怕出事,提前给他们放了假。那时候匡语湉住校,匡母怕她把钥匙弄丢,从来都不让她带到学校去,而工作日的时候,她又总是出门在外,不会在家。
放了假的匡语湉无处可去,只好抱着书包去敲宁凛的门。
开门的是宁冽,他还没睡醒,满眼惺忪。
匡语湉乖巧地打招呼,“小宁哥哥好。”
宁冽嗯了声,闭着眼给她让了路,推搡着她到宁凛的房门口,一把关上门,“家里停电了,你们自己玩,别吵我睡觉。”
她被推得一个趔趄,迎头就撞到了宁凛的怀里。
宁凛坐在床边,抬手把她捞上来,碰到了吉他弦,淌出一连串音符。
“高中生,逃学了?”他盘着腿,怀抱吉他,轻佻道:“你不乖哦。”
匡语湉捂着额头,把事情原委和他说了。
宁凛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失笑道:“你当我这是收容所呢?”
匡语湉摇摇头,她没有把他家当收容所,她只是单纯地想来这里,想见他而已。
“真没有?”宁凛挑眉。
她点头。
他们坐在老式的大床上,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宁凛穿了件松松垮垮的T恤,抱着吉他不知想些什么,她穿着校服,坐在床边晃着双腿,露出一截穿着白袜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