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傻子似的,瞳仁儿都不记得转一下。
随后他指了指灶屋的大门,嘉允跟他进去。见他从大瓷缸里舀了抔水,仔仔细细地将双手洗净。
又似做贼一般,往门外看了眼,再移步至灶台边,掀开沉重的锅盖,一刹那,屋内鲜香四溢。嘉允吸吸鼻子,凑过去看。
一锅浓稠鲜美的海鲜粥,粥面还缓慢蒸腾着气泡,计许弯下腰,火光映在他黝黑的脸庞上,灶膛内星火四溅。他接了碗水,往火膛里一泼。又用那个碗,舀了整整一碗的粥,放在灶台边,给嘉允。
嘉允惊诧,“这是今天食堂供应的午饭么?”
计许摇头,又寻了个瓷盆,将余下的粥全一滴不漏地盛进去,放在一旁。
他摸摸口袋,像是在找纸笔,有时候嘉允觉得他这个人格外费劲拧巴,明明能说话,偏就不肯和她开口。
“行了行了。”嘉允抓住他的手臂,顿了下,下巴点向那碗粥:“这是给我开小灶呢?”
计许愣几秒,挠挠头,笑了。
废旧的灶屋内弥漫着柴火燃尽降息的气味,沉厚、干燥。日过正午,清夏销寂。他就这样笑,一副愣头愣脑的呆样子。
在嘉允成长的道路上,她曾丢失过许许多多的记忆。有关记忆的形成,储存的机制,在她大脑里始终都没有一个完善的管理系统。
以至于今后的人生中,还有更多的记忆,被时光遗忘后,在她的生活中逐渐泯灭殆尽。
然而只有这一天,站在灶炉旁的计许,看着她,冲她笑,好像世间无尽的温柔都刻在了他的眉目里。也只有这一刻,让她记了一辈子。
可那时又有谁会知道,人在十五岁,竟然会拥有一刻属于夏日午后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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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风
嘉建清是在夜里走的,在那个采访结束之后,就急匆匆赶回去恢复他资本家的本来面貌了。留下嘉允和一群重金聘来的康复团队。
知道他们离开,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的事了。这天嘉允起得格外早,空气间泛着夜雨后的泥泞清香。万籁清寂,刺破薄雾的第一抹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蔚蓝色的天幕。
嘉允站在水池边刷牙,隔壁102宿舍的房门咯吱一声,她回头,计许出来,手里拿着洗漱缸,肩头搭着块方巾,缓慢扭一下僵硬的脖颈。
目光不经意间碰上,他有些诧愣。
嘉允往左挪一步,给他让位置。计许走过来,站在嘉允身旁,将近高出她大半个脑袋。他穿着件工字白背心,肩宽腰窄,皮肤黝深。?
乍一眼看,计许是瘦的,身量蕴藏着些年少的单薄。可真当仔细观察时,却又发现他双臂虬结着Jing干偾张的褐色肌rou。
不存在任何Jing细刻意的训练痕迹,也显然和粗壮搭不上边,但有着流畅线条的紧实感。
嘉允知道,那是他生活中长期做粗活留下的糙莽印迹。饶有兴致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绕了个遍,计许硬着头皮完成洗漱,可依旧在他用毛巾搓脸的时候,听见嘉允在一旁低笑。
计许偏头看她,表情像是在说,你笑什么?
嘉允乐得更甚,抬手轻抚下他那被暴力搓洗弄红的脸。这明晃晃的调戏,只约维持了四秒钟。
何以得出这个Jing确到秒数的结论呢?计许也不知道,可能是在那仓皇又猝烈的几秒钟内,他的心脏机能倏然衰退紊乱,耳道里只听见“怦、怦、怦、怦、” 四下,胸腔振动的声音。
唉……这无聊又暧昧的小心思,被计许反复存在心头回味。
依旧是废旧破败的老灶屋,锅内水开,沸腾着气泡。计许用勺子捞出两颗鸡蛋,上手就剥。
嘉允诧声道:“你不怕烫么?”
他转目看嘉允一眼,依旧面不改色地剥着蛋壳。
“莽汉!”嘉允骂,他也没反应。
两个白软香滑的水煮蛋就这么迅速被剥好了,递到嘉允眼下。
她软着语调问:“都给我呀?”计许点头。
嘉允也不推脱,先接过一颗,有些烫,她又塞回计许手里,指腹来回地捻搓。
然后她伸出手,直接捏住计许耳垂。
惊得他往后一缩,但耳垂上的热度不减。
接着他又被嘉允蛮横地拽回去,受着她的警告:“别躲!不然我就把你私占公家财产给我开小灶的事说出去!”
他急于否认,可又碍于声道滞涩,将话咽了回去。
嘉允得意,指尖用了些力气,缓缓捻揉着手下圆润饱满的耳垂,出乎她意料的软。
计许耳根燥热,而她的指腹又那样柔嫩。从未被人恶意触碰过的敏感区域,正如同蚀骨般酥痒难忍。
继而,这个向来一本正经,连偷看都面无表情的小聋子,竟然在嘉允揉捏他耳垂的这一刻,脚步微不可查地往前挪了下,在嘉允面前埋下脑袋,耷拉着。
嘉允一谔,动作停下。这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