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阵迷茫。
涉,你在想什么?
沈拓,一直想问。但问题却从不曾出口。
因为程涉是那种不想说,就绝对不会松口的人啊。
看着我头上的伤,你到底在想什么?
疑问,在他的心里慢慢累积——越积越高——
涉,其实,我喜欢你能任性一些,就如同你在我昏迷时所说的那样。
告诉我,你想要我待在你身边,坐在海岸上,看着日出,然后等待日落。
突然发现,他们的脾气好像——
他是刚毅外表下的倔强,他则是柔情行动中的执拗。
涉,你说,这样待在我身边,好累。
那么,除了疲惫,还有什么呢?
是什么让你即使疲惫,却仍旧愿意与我相伴?
是爱么?
我们的爱!
他对他的爱人撒了谎。
在他用含着泪光急切的眼望着他时。他面不改色地对他撒了谎。
「你知道,涉。我这样与莫颖作对,他不会放过我,他,一定会不择手段——我会受伤,极有可能就是被人陷害的——」
他的这个谎言,在他第一次被车撞,在家里被碎开的玻璃割到手,在不久前出车祸时,一直重复。
没有回答,他的谎言过后,望着他的涉,眼睛是没有波涛的深沉。
相信他了吗?
或是不信?
涉啊,告诉我你的想法好不好……
不要再让我继续猜测你的思想。
你这样。我也好难受。
「沈律师。」
从一大堆文件中抬头,沈拓看到了助手小雷的那张娃娃脸「什么?」
「你那辆车子已经撞到不能再修好了吧?你打算再买一辆车子吗?」
沈拓不是很明显地皱了皱眉。
这个问题,他从来就没想过。
「沈律师,其实我之前就很想说了,你的那辆车子不但破旧,还是那种老式的,为什么你一直不换辆新的呢?」
「为什么不换……」沈拓喃喃。
「拓,那辆车子对你而言,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你很爱惜它呢!」
还没有为这个问题找到答案前,程涉突然说过的话回荡在他的脑海。
「沈律师?」
「啊?」沈拓突然回过神,抬头对上小雷一双疑惑的眼。
「啊,那辆车——是我考上大学时,我父亲送我的。」小雷一定奇怪他刚刚为什么会发呆吧?
沈拓一边想着,一边回答。
「原来是这祥,」小雷一脸恍然,「怪不得你那么爱惜那辆车子——对了,沈律师上大学时就是十年前喽。那个时候,买一辆车很贵吧?」
「是啊。」沈拓一直冷静的脸在这时变得柔和,「当初,为了买了这辆车子我父亲花光了他半辈子的积蓄。」
「啊,看得出来,你的父亲一定很爱你。」
「嗯。」他的父亲是典型的中国式的家长,拥有一家之主的严厉,对孩子的疼爱,都放在了循循善诱上。对于他每一次的成功,他的父亲都不吝于给他奖励。
「沈律师,我记得你是独生子。独生子在那个时候很少吧。看来沈律师一定是在父母的关爱下长大的小孩——」
接下来,小雷在说什么,沈拓没有再注意听。
他突地想起了程涉,想起了他的身世。
每一次,他跟程涉谈及这个话题,他都会把眼睛垂下,幽幽地说「拓,你真是个幸运的人。」
他的这个语气,没有羡慕,没有妒忌——有的,只是沈拓从来都不懂的安然。
「沈律师?」
「什么?」沈拓望向一直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的小雷。
「你又发呆了。」小雷很简明地陈述。
「是么?」沈拓不自觉地伸出手按压鼻梁。
「沈律师,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剩下的文件我帮你整理吧。」
「不用。」沈拓拒绝,「还是我亲自来比较好,这些都是一个星期后在法庭上要用的——」
「可是,你昨天才刚刚出院……」
「——也不是很多。我把这些整理完就去休息。」
望着一脸坚定的沈拓片刻,小雷只能妥协「好吧,那你一定要休息。」
应允了小雷后,沈拓见已经没有什么事要他帮忙,便让他先出去了。
最后,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沉拓一个人静静工作。
下午六点。
沈拓跟助手小雷一道下班。
途中,小雷因为忘记带东西,就跑回去拿了。沈拓便先到电梯前等他。
沈拓所工作的搂层很少有人会来,到了下班的时候,人更是寥寥可数,现在,沈拓所在的地方除了他,还有一个女人。
本来是不想理会她的,但女人怪异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