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雷着就习惯了,顾同和小张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底看见了一样的想法。张正先使了个眼色,顾同去出门取钱去了,他身上还真不够付款的钱,总不能让和尚出钱请俗人吃rou啊,多奇怪啊。
八点整表演就开始了,几个人多多少少的都看着舞台心猿意马的,只有陈青一个人在埋头苦吃。他们来的比较早,位置很靠前,陈青年纪小很打眼不说,而且他点了太多的东西,铺了满满一桌子,跟他同桌的人一看就是跟大部分人一样是来看表演的,就显得他格外突出。
后几排的人,一部分看舞娘,一部分就看陈青。灰白色的奇怪的袍子,虎头虎脑的长相,一口串就一口酒吃的喷香,也怪下饭的。饶有兴致的打量他的人不少,陈青后知后觉地有点不自在,叼着一口rou往后回头看了过去,发现有个中年男性看着他笑的直乐呵。他冲着陈青举了举酒杯,陈青就傻兮兮的回了下转眼一口干了。那男人玩味地笑了笑自己也干了,陈青啃了完了那串rou,擦了擦嘴角,歪头想了会,从怀里掏出个小包,抽出一张平安符,起身往后走去。
张大娘绣的平安符要卖到80块钱一个呢,这人有缘送他一个吧。他晃晃悠悠的走到那人桌前,手兀自往前一伸,大着舌头说:“咱有缘一见,这个就送送你了,在庙里供了一百天,很灵验的的的。”
那个男人接过来符,看着底下绣着的“连山寺”,望着站不直的陈青说:“你是个和尚?”他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陈青心底有点痒,他又想起来一朵红花,呆了一会才点点头说是啊,我是和尚,也是住持持。
周围突然没声音了,陈青傻不拉几的往后走的时候,就引起很多人注意了,等大家都听到他说自己是和尚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卧槽,小和尚喝酒吃rou还看舞娘表演啊,有没有搞错啊!
男人的表情都裂了,他掏出张名片递给陈青:“回头想再吃烧烤联系哥哥啊。”名片特别简洁:黑哥,13X XXXX XXXX
顾同正好赶了回来,看见陈青站在黑哥面前,觉得这个世界真奇妙:这年头和尚和黑涩会也能说上话啊。
他护崽子的把陈青一把抱住,特别亲密的凑到耳边说:“你怎么乱跑啊,老实地回去吃你的rou。”接着转头用得了张正先真传的皮笑rou不笑跟黑哥说了我们回去了,就把陈青推着往前走,然后用力地按在座位上。
桌上那几个人这会也回过神来,看了眼黑哥就开始正经吃东西。没十分钟,一桌子rou就吃光了,张正先示意顾同去结账,自己又搂住了陈青的肩膀往回走,余光瞥了眼黑哥,结果被黑哥看了个正着。
那眼神说不出的怪异,张正先没站稳,差点自己左脚别了右脚,一跳一跳的走了。
顾同把资料整理好递给小张,把张正先和小张送回了单位,就去宾馆开`房去了。说好听的是要陪着小法师,其实就是监视,好在小孩儿没经历过,也意识不到,这会正开心要去住宾馆呢。
顾同不由得更同情他了,陈青特别有钱,基本上一个月的香火钱都四五万,山地全是果树和散养的鸡,除了布道小法师最爱干的事就是挣钱,那家底子让多少人眼馋。可惜落到这个呆子手里,一分钱都不舍得多花。
捧着金饭碗啃窝窝头也就这样了。
在浴缸里扑腾了两个多小时,陈青才舍得出来。一身皮泡的皱皱巴巴的,缠着顾同给他擦身体ru。他们住的是四星级的宾馆,配套还不算差。顾同一边给没羞没臊光屁股的陈青抹ruye,一边听他感慨城里人生活真好。不知道是不是遭受过虐待,陈青身上疤痕特别多,有的一看就是陈年的疤痕,让人唏嘘不已。
这小子扑腾完了,那个啤酒酒Jing也就挥发掉了,两人都不想看电视就躺床上聊天了。
陈青絮絮叨叨地说着这床真软,枕头真喧腾,晚上的rou串真好吃,猛不丁的夸了句顾同长得真白净,比翟让还白净。说完自己吃吃地笑了起来,在床上直打滚。
顾同压根没上心,此刻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酸楚。
陈青打小没吃过nai,现在对牛nai和nai粉一口都接受不了;上学的时候别人都叫他没爹娘的臭和尚,没人跟他玩;放学了就去山上薅野草喂鸡,天天都得忙到七八点;老陈师父进城化缘的时候,自己就得做饭洗衣服;劈柴火崩到眼睛里;下雨的时候上山回家不小心崴脚一骨碌摔倒底挂在草丛上……
陈青毫不在意的说出来的每一件事都戳在顾同的心窝子上,比起来这个苦命的小和尚,“自己是被同性夫夫收养的孩子”“自己是同性恋,被迫隐瞒了十来年”这种事,真是太小儿科了。
起码rou`体上的疼没遭遇过不是?他看着陈青伸出来的皮肤丑陋的胳膊,听他一脸轻松的说那年烧了一锅开水,结果不小心自己歪了进去,烫烂了整个胳膊,顾同觉得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说着说着说到了那朵花,陈青直直的坐了起来给顾同描述翟让那双鞋上的大红花,他两眼放光地看着顾同说,你也很白,穿那个鞋一定也很好看。
顾同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