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做英雄,做英雄太野蛮,不适合你。”
珺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人也真是,褒义身份非要讲成滑稽,大概也是为了搏她这一笑。
“对于你来说,最能够做到的,最有价值的,是让你自己健康、安全,一生无忧,明白吗?”
珺艾用力地抱住他,脸蛋贴住他的心脏,只听那里发出沉稳有力的咚咚声。男人的话里透出了另外的信息,便一起另外一股子强烈的自厌和担忧。少峯跟那些也有关联?她不敢想。
这件事发生得极其突然,但是去得也快,安雅雯没再因为这事找过她,然而又有一件事贸贸然地闯了进来。
这天半夜,少峯迟迟没有回家,珺艾辗转地睡不着,楼下发出轻微簌簌的动静,她立刻爬了起来揉着通红的眼睛摸出走廊。阴影里似乎有一道瘦瘦地影子,珺艾惊疑地唤:“小顺,是你么?”
小顺不得已,只能磨蹭拐出来:“大姐姐是我”
“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跟峯哥一起回来的?他人呢?”
“他还有点事在忙”
珺艾见他鬼祟地拿背贴住一道小门,这门平时用来放杂物,她是从来没进去过,所以推开小顺一个健步冲进去发现那里竟然还有个底下储藏室时,诧异得扯了男孩子的耳朵,高高地提起来:“好哇,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顺哎呀痛叫起来,急急摆手:“不是,不是”
这时少峯的脑袋从地下冒了出来,朝他们招一招手,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跟我下来。”
他说得郑重其事,表情严肃,珺艾只得过去,冥冥中觉得不太好。简陋的木楼梯十分陡峭,少峯在下面扶着她,暗淡沉闷的空气中散发出浓腥的味道,还有很重的药水味。
地窖里又有一道小门,需要猫腰进去,实在是很机巧,就算有人查到地窖,会以为这是最后的屏障。谁会晓得屏障之后还有个小房间?
一灯如豆微微地闪,地上铺着单人木板和褥子,一道悄无声息的躯体躺在上面。
那人完全没有动静,像死了一样,珺艾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怎么了?”
“被人埋伏了。”
少峯不预说太多,当着她的打开兄长的衣服,这人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胸膛绑得像尊木乃伊,因着从陡峭的楼梯运下来,陆克寒疼得昏死过去。血水染红了白纱布,珺艾搭把手,帮着换药包扎。
外面大把的人在买陆克寒的命,说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也可以,说是墙倒众人推也行,总之他现在除了自己的亲弟弟,没人可以百分百相信。陆克寒在地窖里醒来时,别有一番慨然的滋味。其实要若愤怒和激狂,在阿正里通外人围剿他的时候,还是有的。只是事到如今,毕竟是从大风大浪里爬出来的人,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人只要往高处走,总会有敌人。对敌人赶尽杀绝,他丁点不后悔。人不狠位置不稳,谁都会想割上你一片肉。神人难免也有疏漏,风水也可轮流,他既然能靠自己的双手撑出一片天地,就能撑出第二片天。
陆克寒的思绪转了一通,吃力地摸墙靠坐起来,地窖的空气沉闷至极,只有一点点的风,从上方甲板的细缝里飘进来。
身边放着干粮和一杠子清水,水管子从楼上穿下来,里头发出一连串咕咚咕咚的声音。
心脏微微的新鲜的弹跳一下,是楼上的人在洗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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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乡气又小气
自然有人盯梢安公馆,不过盯了没多久就放松下来,一方面因为陆克寒成了全城通缉对象,但凡是个有点脑子的人,决计不会滞留躲藏在最有嫌疑的亲兄弟家里。再一方面,那位安副局长就是干稽查的,方向盯梢把人玩得落花流水。一晃过了大半个月,屁都没看出什么来,人就越撤越少,留下来的人也是象征性地给上头交差。
整个安公馆,知道真相的只有珺艾,小顺算是编外人员,为了避免更大嫌疑,他会尽量少的去探望那位惨兮兮的昔日大佬。每次下去,也是匆忙地放好几天的生活物资。换药洗漱如厕等等,谁都不知道陆克寒在底下过的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不见天日呗。
珺艾在客厅里徜徉徘徊,捏着下巴琢磨,隔着一层地板就能把人踩在脚底下,光是心里层面,已经大胜一筹。
桂芳抱着一张簸箕进来,奇奇怪怪地盯她一眼:“大小姐,你在这里转了一个小时了,你不累我都看晕了!”
珺艾不耐烦地给她一道白眼,反过来觑她的身子,砸吧一下嘴:“我说桂芳,你是不是长胖了?”
等她一再确认,桂芳果然比之前胖了一圈,但是脸色却不大好看,颧骨反而更突出些。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本是精神恹恹的桂芳,猛地打了个摆子,愣愣地发了一分钟的呆,忽的扭头就跑。
珺艾跟着跑了两步,没追上风一样的大辫子丫头,不由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肯定因为家里进了晦气的东西。”
说着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