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了。因为你看,今日,那里就是你最终的归宿。”谷主仰望三层的高台,眼里露出了痴迷,“长生不老的仙丹,我终于能成功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荆希没接话。
太阳越升越高,在荆希都站得发晕的时候,谷主和陈老带着她走上高台,一步一步,走向她死亡的祭台。
谷主曾经给过的生命,今日终于要彻底收回,她也终于不用再亏欠这里的任何人!
她生而是药,也是祭品,更是所谓长生不老药的醒药剂……
祭台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中间一个人形的凹陷就是她最后的长眠之地。
荆希躺了下来,侍童恭敬地端上来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把黝黑散发着寒意的放血刀,一杯烈酒,一块白色的布巾。
荆希转过头,目光便被纳入了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睛里,赵钰紧紧地看着她,不显露忧伤,不带悲凉,压抑住悲怆,只安抚的温柔的看着她,像冬日里那抹最暖的阳光,投射入一颗寒风凛凛暗无天日的心脏。
“别看。”荆希张了张唇,“赵钰,求你,闭上眼睛,别看。”
赵钰没有闭上,他满目温柔地凝视着她,在她的目光中,缓缓地翘起一点一丝的弧度。
我记得,你曾说你想看我笑,那我,就多笑一点儿给你看,但你不能让我不看你,我做不到。
是荆希承受不住般猛地收回目光,视线向上,映入眼帘的是蔚蓝的天空和白色的云彩。
生命从天地中来,复归自然而去,所以我离开,你不要太过伤心,因为我,只是踏上了归途。
手腕一凉,不知何时,那把放血刀已经送入了她的身体,她听到了身体里的血ye汩汩流出的声音,她半眯上了眼睛。
“姐!”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忽然伴随着一排突如其来的银针出现,陈老瞬间被射中,手和胳膊受伤的地方迅速变黑,谷主灵敏躲闪,看到陈老受伤赶紧将他带了下来,抽空看去,那把银针却是孙羡射出的。
他只来得及射出那把银针,就被杏林谷人毫不犹豫地围堵,转瞬间,身上便已经伤痕累累了。
荆希说的没错,他在谷中没有任何自己的势力,为在山林救赵钰他们时,人就消耗了大半,以至于,连现在救人都只能他孤军奋战!
“孙羡,你疯了!”谷主怒吼道,赶紧给陈老服下解毒的药。
“姐,荆希,你跑啊,你快跑啊!”孙羡哭着看着荆希,拼命地冲往祭台,却被更多的人拦了下来,不得进入一步。
荆希回头看他这个从小带大的弟弟,她其实有猜测,三番两次帮她的人就是孙羡,可惜她一直没去相信,如今看着他被一刀一刀凌迟般划伤,心脏处抽搐地疼了起来,
“别过来了,回去吧。”荆希不是不想起来,她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脏器衰竭,气随血脱,她连扭头都困难,如何坐的起,跑的动?
孙羡一个人苦苦支撑之时,眼角瞥见几个人冲了下来加入战局,他终于轻松了一些。
原来不知何时,赵钰时及小四儿还有刘胜和他剩下的部下都想方设法挣脱了禁锢,满身鲜血地赶了过来,
这是一场鸡蛋碰石头的较量,荆希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一把又一把利刃划伤,鲜血喷溅满地,自己却无能为力。
“回去吧,求求你们回去吧!”荆希声嘶力竭的哭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把利刃凶狠地割开了赵钰的脊背,一根银针毫不留情地刺入小四儿的大腿,一把匕首狠狠地没入时及的血rou,一把利剑从背后贯穿了孙羡的身体……
“姐,对不起。”孙羡脱力跪倒在地,口中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襟。她讨厌白,却更讨厌血色。
“孙羡——”荆希竭尽全力地呐喊被淹没在了刀刃碰撞声中。
眼睁睁又看到一把刀划开了赵钰的小腿,荆希拼尽力气坐了起来,“赵钰,时及,四儿,你们滚啊,带着所有人赶紧滚,我求求你们,别过来了,真的,别过来了!!!”
“安逸,愣着干嘛,你的人怎么回事,赶紧把他们拉开!”谷主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逮着旁边的人红着眼睛怒吼。
安逸拼命掩饰下喉咙中的哽咽,带着人加入了战局,为数不多的反抗者终于被拉开制服,他们被带到离祭台更远的地方。
看到他们离开,荆希终于放心一般,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闭上眼睛,慢慢地倒了下去。
不知何时,血ye已经顺着纹路一点一点染红了整个祭台,一滴鲜血正要伴随着太阳最后的登峰滴入炉鼎。
皇帝,杏林谷谷主,药王谷谷主,他们都忍不住靠近,一旦滴下去,长生不老药可能就真的完成了!
血滴欲坠不坠,挂在最后的通路,后面一丝丝的血ye慢慢地增加着它的重量,它越来越摇摇欲坠,阳光也越来越强盛,大悲咒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终于,血滴落下!
“砰”的一声突然炸响,紧接着,祭台附近接二连三的响起爆炸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