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重的喘息,他轻轻地推开虚掩的门扉,看到在昏暗的灯光下,红发嚣张的余小豆正压着那个德国女人,两人的rou体在沙发上纠缠得难舍难分。
他觉得头颅像被钝斧劈开来似的痛,房屋像在旋转,一切都在扭曲颠倒,视线就像收不到信号的老式电视机,啪哒啪哒直跳光斑。嗡嗡作响的一片混乱中,那个德国女人又不知怎么的不见了,安民发现其实躺在余小豆身下,和他暧昧不清的人是自己。可是余小豆很反常,他在生气,他说他不想再和男人纠缠下去了,是安民逼得他成了个同性恋,他恨安民,所以他几近虐待地Cao/着他的身体,安民的腿无力地分着,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般,几乎要分成两半。
“醒醒!你怎么了?安民,安民!”
有人在旁边唤他的名字,让他猛然从这个荒谬可笑的梦境中拔身出来,但是痛苦和冷汗还是延伸到了梦外。
眼前的灯光晃得厉害,安民闭了闭眼睛,然后才慢慢睁开。
李旭的脸在他面前渐渐清晰起来,他在被窝里抱着自己,安民发现李旭光裸的肩上赫然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注意到安民在看那牙印,李旭解释道:“是这样,你刚才一直在做噩梦,我搂过你的时候,你在我肩上咬了一口。”
顿了顿,他眯起眼睛:“……你梦到了什么?”
“……没什么。”
安民沉默一会儿,轻声说。
他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和李旭住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安民提出了要搬回自己家。李旭起初不同意,我了个去,戒断症发作他妈的是闹着玩儿的吗?可是最后砒霜警察板起脸硬是要开门离开,他才终于松了口,但是表示要经常去安民家看望他。
出来的仓促,李旭就穿了一大老爷们穿的汗背衫,肩膀锁骨全露出来,他开着车子送安民一路到了楼下。然后又锁了车门,跟安民一起往六楼走。楼道口碰到一个身材丰满高挑的女人,安民和她打了招呼,李旭听见那女的好像是叫洋葱,洋葱的目光落到李旭身上时,脸色稍稍凝了一下,皱着眉头问安民:“……嗯?又换了一个?”
“不是。”安民面露尴尬之色,刚想解释,李旭就眯着狐狸眼,走上前对洋葱微笑道:“你好。”
洋葱扬扬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然后说:“……挺媚的。不过……”
她没有把话说下去,而是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安民,又道:“你最好还是别带他上楼,因为……”
正在这时,洋葱后面的屋子里突然传来钱包的惨叫:“哇!血!!痛死了,洋葱!快,给我创口贴!!我的手指啊!!!”
洋葱愣了一下,随即怒道:“Cao,个败家孙子,切个菜都能剁到手指,他妈的改回头不用买rou了,吃青椒rou丝拿你的手剁!”
说完就丢下安民和李旭,怒气冲冲却有些焦急地回到屋子里。
直到上了楼,安民才终于明白洋葱想告诉自己的是什么——
他的家门竟然是微微开着的。
“Cao,该不是遭劫匪了吧?”李旭瞪着安民,“咱还是小心点进去,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他说着,状似无意地握住安民的手。
安民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没有挣开。两人推开门走了进去,安民还没来得及适应环境,一个人影就从客厅蹿了出来,三步两步冲到他面前,劈头盖脑就是一通怒吼:“你他妈的死哪里去了?一个晚上没回家!打你电话也不接!我——”
安民愣住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在德国看望父亲的余小豆,他的头发是黑色的,穿着衬衫,袖子一直卷到胳膊肘,神态看起来相当疲倦。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没怎么梳过。
无论是谁,看见明该出现在欧洲大陆的兄弟突然鲜活无比地在他眼前跳脚嚷嚷,都该大脑当机,把地点他妈的从德意志过度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所以安民就这么怔怔看着他,忘记了解释。
余小豆骂了一半,突然煞住,目光落到李旭身上,又在李旭肩上的牙印和他们紧握的手上面来回移动。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一下:“……哈,敢情您一晚上没回来是和这位爷厮混着呢?”
“你怎么说话的?要不要我替你洗干净嘴巴?”李旭冷冷道。
余小豆压根没鸟他,微带着黑眼圈的眼睛狠狠瞪着安民,脸上的肌rou愤恨地动着,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刻薄的话来:“你真他妈的犯贱,一天没男人Cao会死是吧?我这儿走了才几天呢?你就和他搞上了?”
安民的脸色陡然一变,他盯着余小豆的眼睛,不相信这种话竟然能从他嘴里蹦出来,虽然余小豆的头发染黑了,衣服变了,可是喝几天德国牛nai就能让这个家伙变得这么暴躁?那还喝什么牛nai,直接喝敌敌畏算了。
“我从德国回来就一直在找你,都快急疯了。”余小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说话,“现在看来是我瞎了眼,打扰了二位的美好时光。”
他最后瞪了眼李旭肩上的牙印,那眼神毒得好像能把rou都剜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