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董并不是你的监护人,从法律上讲他对你没有任何抚养责任。基于这一点,他从小到大在你身上付出的金钱和Jing力,还有那么多的爱,你觉得理所当然吗?”
钟意眸光微颤,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如果你认为亲情是理所应当,那么爱情也是理所应当的,由此产生的行为都是施与者出于自愿的主观意识,所以不求回报。
而作为承受者,你不需要觉得有压力,因为爱与被爱都是人的本能,坦然接受就是最好的回应。”
张明接着问道:“以前你对他好,是为什么?”
“因为喜欢他,就忍不住对他好......”钟意脸颊微红,试图给自己找补,“其实也没多好,我经常欺负他。”
“你希望他因此而愧疚有负担吗?”
钟意摇头。
“如今你们的位置似乎调换了一下,他为你付出甘之如饴,你也能对他当时的心情有所体会。
但即便如此,每个人的压力旁人都无法切身感受,你永远体会不到他当时的挣扎和矛盾,他也不能替你走出现在的困顿。家人也好,恋人也好,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人,在不触及法律道德的范围内,无论做什么都是自由选择。”
钟意眉眼舒缓许多,“张伯,您大概是一位被律师事业耽误的心理咨询师。”
“没准是能搞个副业。”张明爽朗大笑,“不过归根结底还是那一句,人活着嘛,就是要开心。”
钟意被他的笑声感染,嘴角也不觉扬了起来。
远处的天穹弥漫着灰黑色的雾霭,边缘处镶嵌着一小块夕阳,它如同置身于巨大的围栏,被吞噬被消解,但黑夜散去黎明到来,又是一汪碧海蓝天。
向日性是人的本能,人总是活在阳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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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鸿舟接到前台电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前台小妹忍不住又往沙发上坐着的美人看了一眼,对上她若有似无的视线,红着脸转过头,“她......这位女士说她叫钟意。”
那边立刻挂了电话。
听筒传来嘟嘟的忙音,前台小妹一时有些茫然,怎么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立刻脑补出一场总裁见色起意,渣完人家就跑的都市狗血虐恋大戏,而现在正好处在美人上门讨要风流债的关键情节点,狗血剧情即将上线——
电梯门叮地打开,前台小妹只觉得眼前突然刮过一阵风,下一秒总裁大人已经匆匆跑到了沙发边。
哦嚯,要开始了吗?她竖起耳朵。
牧鸿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钟意:“小意,你怎么来我公司了?”
“来找你呗。”钟意左右看了看,“怎么,你公司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吗?”
“没有,随便看。”牧鸿舟给她倒了杯水,有点紧张地:“等了我很久吗?”
钟意摇头:“你放心,等了很久我会发脾气的。”
牧鸿舟失笑:“好吧,那我带你到处参观一下?”
钟意摇头,她懒得走那么多路,“我是来等你吃晚饭的,不知道牧总平时几点下班呢?”
“现在。”
牧鸿舟当即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被钟意拖住,她好笑地提醒他:“现在才三点。”
“正好去喝下午茶。”
最后牧鸿舟没能旷成工,被钟意赶回了办公室,没把活干完不准下班。
两人拉拉扯扯的画面消失在逐渐关闭的电梯门里,前台小妹面容端庄处变不惊,桌下的手在屏幕上疯狂打字,公司茶水间群聊消息以每秒99 的速度蹭蹭蹭刷屏。
牧总铁树开花了。
还是朵娇艳欲滴的热辣小玫瑰。
老房子着火,噼里啪啦。
女员工心碎,稀里哗啦。
“你忙你的,当我是空气就行。”
钟意在柜子里挑了本国家地理杂志,往沙发上一坐,对端上拿铁的秘书微微一笑:“谢谢,很好喝。”
秘书挂着僵硬的笑容走出去,捂着心口冲进茶水间,不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八卦尖叫声。
“你那是什么眼神?”牧鸿舟皱眉,总觉得钟意刚才看秘书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我在撩妹啊,看不出来吗?”钟意神色淡然,仔细欣赏杂志上的每一张图片。
牧鸿舟:“......
“你的秘书挺漂亮的。”钟意端起杯子吹了吹,“你不觉得吗?”
漂不漂亮和他有什么关系,“不觉得。”
“你瞎。”
“觉得。”
“你渣。”
牧鸿舟无奈:“那我应该觉得还是不觉得?”
“我随便开个玩笑啊,你这么紧张干嘛。”钟意举起杂志挡住脸,不理他了。
过了一会儿她悄悄把杂志放下来,在彩色油墨纸张后看见牧鸿舟线条干净的侧脸。
他已然进入工作状态,戴着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