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她早已神不知鬼不觉谈起了恋爱,严防死守藏了三年。
照片里少年只有一张侧脸,头发漆黑,Jing致冷淡的五官青涩半褪,隐隐透出一股禁欲冷酷的味道。钟意敛去浑身锋芒,像一只温顺的兔子一样窝在他怀里,看向对方的眼神分明是喜欢到了骨子里。
“这是谁家小子,你喜欢他喜欢成这样?”
钟意立刻警觉:“您想查户口呀?”
“你不声不响找了个对象,我这当外公的还不能好奇一下?可别整出什么不干不净的幺蛾子来。”
钟意比被骂的还冤:“我拿芽芽的晚饭发誓他人比脸还干净,长得好成绩好,什么都好,还有比他更好的对象吗,没有了!”
她嫌弃牧鸿舟可以,却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外公也不行,就是这么双标。
钟意不停为牧鸿舟辩驳,说到最后方知祝受不了地点头连连:“好了好了,知道他了不得。所以你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外公看看?”
钟意心里酸涩,笑着说:“不急不急,现在我们都挺忙的,等时候到了肯定带回来您瞧瞧。”
她笑得没心没肺,方知祝忍不住提个醒:“三年了还没到时候?这么好一小伙儿刚成年就被你拐跑了,到现在还没名没分的,人家心里说不定多委屈呢。”
可不是么,和她在一起,牧鸿舟别提多委屈了。
“您可真行,面儿都没见着,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她打着哈哈,方知祝无可奈何地多嘴提醒道:“世界上会永远无条件包容守护你的只有家人,谈恋爱得擦亮眼睛,更得学会经营。你好不容易找到个看中的,好好对人家。”
钟意不知道好好对人家是怎么个好法,但是如果她对牧鸿舟还不算好,那她大概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坏人了。
方知祝不知钟意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头:“刚下飞机累了吧?上楼歇会儿,小李买螃蟹去了,今晚全是你爱吃的。”
钟意确实有点疲惫,给芽芽换了个玩具便上去休息了。
平时都是一个人吃饭,到了外公家里吃什么倒是其次,钟意很享受和亲人共进晚餐的温情时刻。
闲暇时间一般和外公下下棋聊聊天,小时候好胜心强喜欢耍赖,方知祝当时默认她的每一次悔棋,然后不动声色地挖下一个坑,钟意气哭好几回,后来无论下成什么样子都再也没有悔棋的习惯。
方知祝年近古稀,头发花白,说话轻声慢语,一双细长眉目衬得面相慈悲,那双手前些年还不似如今这般枯槁干瘦,能提笔作画,水墨白宣雄浑苍劲,亦能落棋时局,洞察每一个细微商机。
很难将多年前雷厉风行纵横商海的方董事长与如今偏安一隅的方知祝联系起来,不过钟连海入赘方家那几年,除却金钱人脉,也确乎将老丈人的生意经学去七成。
纵观碧海一路发家史,沿途的蛛丝马迹总能窥得几分当年A城首富的手段作派,只不过钟连海下手更加狠利不留底线,能做十分决不做九分,事事都要做绝了。如此看来,他与方家分道扬镳也是早晚的事。
关于这对岳丈女婿之间的流言八卦从未断绝过,滋生于各个上不得台面的拥挤角落。极少有那么一两句传进钟意的耳朵里,她震惊之余只觉荒谬可笑。
母亲的死是全家的痛。方知祝选择隐退留守,而钟连海决意带着碧海离开这座伤心城,二十多年前的婚戒他一直戴着,方碧薇的相框也始终摆在老宅书房的架子上。
她和父亲那样相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童年时光钟意还记忆犹新,岂是那些无良记者一张键盘空口白牙就可以肆意篡改歪曲的?
方知祝也许的确不大满意这个女婿,这很正常,换位成如今的钟连海也瞧不上牧鸿舟。如果钟意出了什么意外,就像前几天她招呼不打夜不归宿,钟连海当时急得心焦,但最后也不舍得对她说重话,而是“找你的小男友谈谈”。
方碧薇的逝世是扎在方知祝和钟连海之间的一根刺,他们之间的隔阂可能很久都无法消除,但对于钟意来说,外公和父亲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就在她出发前往A市时,钟连海又在老生常谈胃病调理的注意事项——方知祝一直有胃病,年纪上来了情况渐渐严重,他不接受钟连海的关心,却对钟意的嘱咐言听计从。
“可不许再吃了啊,真不是我跟您抢,螃蟹性寒,吃多了要胃疼的。”钟意刚把方知祝的酒没收了,又去抢他碟子里的螃蟹。
方知祝无可奈何,一桌子丰富菜肴就只剩下几盘素叶淡荤,“女孩儿是小棉袄,这话一点不错,这不就给我捂出一身痱子来了。”
“装可怜也没用,下午您吃了三块糯米糕,晚上说什么也不能过量了。”钟意给他成了一碗粥,往里面添了几滴香油增味。
“啧,没意思。”方知祝摇摇头,笑着拿调羹小口小口把粥喝了。
钟意难得记起一回吃饭前拍照,吃完饭她把照片发到朋友圈,没一会儿就冒出来一堆赞。随意看了看消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