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霍然站起身,抱臂斜斜地倚在身后的一块大石头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淡淡道:“他的生死与我无关。我只是负责将你带出来,这还是看在染染的面子上。别的人我可不想管。”
唐素染看着赵花颜泣不成声的样子,又实在是担心赵翊担心的厉害,想最后再赌一次。
她想赌的是,自己在宋郁心里是否真的有一定的分量?还是那只是宋郁嘴上随便说说的玩笑话。
她右手撑着地慢慢站起身,深深地朝宋郁行了一礼。她抬起头看着宋郁,眼中有盈盈的泪光闪烁,缓缓道:“那么,如果我再次请求你出手相助呢?”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劲儿来,还是在害怕宋郁会拒绝她。她继续道:“我知道,我不该再让你为难,更不该让你拿自己的命去冒险。但若是你不出手帮他们,我怕王爷真的会出什么事。你就当是还了上次王爷帮你的情份,好不好?”
宋郁偏过头紧紧地看着唐素染的眼睛,月色轻柔地打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却丝毫也照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良久,他轻叹了一声,道:“好!今天我便好人做到底。染染,我只是不忍心看你伤心的样子。你为他,不值得。”说罢,深深看了一眼唐素染,回身朝弄云寨的方向走去。
赵翊三人此时已是Jing疲力竭,对方虽然都是一帮乌合之众,奈何人家在人数上远远取胜与他们。即使他们有再大的能耐,也经受不住对方的车轮战术。
漠南北和任远此时已是伤的不轻,赵翊左臂肩膀上也被划了一刀。三人背靠背站着,为彼此的背后做好防御。
“王爷,属下怕是以后再也不能陪您征战沙场了。我老莫做梦也想不到,我这一生没能死在战马上,而是要死在这一帮土匪手里!真他妈的窝囊!”漠南北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颇有番懊恼和遗憾地说道。
“闭嘴!现在还不是说这丧气话的时候。”赵翊低声斥道:“你跟随我多年,什么难打的仗没经历过,怎么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本王今天一定会将你们俩带出去!”
任远将手中的剑支在地上,支撑着他受伤的右腿,颤抖着声音道:“王爷,属下能有机会和王爷并肩而战,即使是死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属下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保护好王爷。”
赵翊怒目瞪着面前的敌人,黑色的瞳孔里映射出灼灼的火光。他坚定道:“你们俩谁都不会死!有本王在,就绝不会让你们死!”
陆孟塬悠闲的躺在太师椅上,玩弄着手中的一根玉笛,偶尔凑到嘴边吹出一声长音来。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将目光从通透的玉笛上挪到台阶下的人群中,玩味的看着垂死挣扎的三人,像是一只猫在捉弄到手的老鼠一般。
他听到赵翊的话,轻笑一声道:“宁王殿下还真是不自量力,都已经是自身难保,还在说什么大话。”
“是不是说大话,较量过才知道。”赵翊冷声道。
陆孟塬不屑地笑了笑,向身边的仆人慢慢伸开手。仆人领会其意,转身去接过早已备好的一把弓箭,毕恭毕敬的交到陆孟塬手上,又将陆孟塬手中的玉笛接了过去。
陆孟塬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长长的弓臂,突然目光一凛,霍然站起了身,随手从身边的箭筒里抽出一把羽箭搭在弓弦上,箭尖直指赵翊。陆孟塬斜了斜嘴角,道:“那就看看是我的箭快,还是宁王殿下的身手快。”说完将箭尖朝赵翊的左边挪了挪,迅速拉满弓,长箭呼啸而出,带着凛冽的杀气朝漠南北射了过去。
漠南北此时正吃力的用双手橫握剑身架住迎面砍来的大刀,已没有机会躲过陆孟塬突然射来的箭。
说时迟那时快,赵翊飞脚踢开扑向他的敌人,一个回转身,伸手将那只飞来的箭抓在了手里。
还没等他有喘息的机会,另一支箭已再次带着腾腾的杀意朝右侧的任远飞去。赵翊迅速做出反应,再次以极快的速度拦下了飞来的箭。
第三支箭紧跟着再次出发,直直地朝着赵翊的胸口呼啸而来。
漠南北和任远皆惊出一身冷汗,奈何他们都已身受重伤,又要分心对付敌人,根本来不及去救赵翊。
眼看箭尖即将抵达赵翊的胸口处,突然,“咣当”一声,从远处飞来一物将箭打偏过去。“翁”的一声,箭斜斜的插/入廊檐下的圆木柱上,没入了整个箭头。
陆孟塬面色一沉,看向落在地上的不明物体,那竟是一把折扇。
正是刚才宋郁手中的那把扇子。
他缓缓将目光投向来人,只见宋郁轻巧的落地,挡在了赵翊面前。宋郁斜眼看着他勾了勾唇角道:“陆兄,怎么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玩儿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你看,连我的一把破纸扇都穿不破,下次得空,我再送陆兄一件好的兵器。”
陆孟塬面色Yin沉,冷冷地看着宋郁,道:“宋兄既然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你要带走的人陆某已经给你了,陆某自认已经是给足了你们潜龙堂面子。宋兄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