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失去根本好处的只有大头领和头领们,中层和基层们是不在意的,甚至因为能摆脱对头领的人身依附,直接提高自己地位而振奋,更不要说还有二次东征的诱惑在前。
于是乎,他们上来便丧失了中下层的支持,也因此丧失了对本来就强势的张行的对抗能力。
何况,一直到最后,张行都在强调帮内“公中”,完全维持住了最高三人团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一致性,使得李枢和魏玄定,以及素来讲公道讲义气的雄伯南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个新的机制。
“此事通过了。”
魏玄定当然也晓得此事跟脚,所以眼皮都没动一下,便继续对着纸张来念,也不晓得纸上到底有没有这么多字。“第二件事,乃是徐大头领提议,无论是现在的地盘,还是之后的地盘都要设立舵主、分舵主,以维持民事,而且大头领只有战事临时设立分舵的权力,龙头有权更改分舵人事任命,而老夫等三人团则有权更改龙头的分舵任命……换言之,设立分舵这个事情,也要收于帮内公中,我们三人团大于单个龙头,单个龙头大于大头领,寻常头领只能军管,没有资格设立分舵,任命人事。”
话刚刚说完,徐世英抢在魏玄定之前第一个举起了手,魏道士再度一愣,然后也从容举手……这要是不举就怪了。
实际上,这根本就是跟上一件一样,早早在帮内达成共识的事情。
而果然,这一回依然只是到单通海时卡了下壳而已,这位再度弃权。
不过,也就在此时,张金树刚刚将第一件事情的结果张贴出去,然后引起了外面广场上一阵欢腾。很显然,经过前两日发酵,下面的人虽然不晓得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但却早已经明悟,这件事情正是能否出兵东向,大举扩充黜龙军势力的关键。
如今此事落定,那自然是人心所向。
棚下众人被欢呼声打断,齐齐去看,各怀心思,显然也对下面的人心如此一致有些诧异,单通海更是难得色变,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两度弃手,只是为一口无谓之气,却平白在帮中丢失人心了。
至于他下面的王叔勇、祖臣彦、翟谦、王焯等大头领,反应过来以后,倒是举的更快了。
“此事也通过了。”魏玄定回过神来,继续看着手里纸张来言,却不免语气缓慢认真了不少,很显然,下面的事情是之前没有完全议定的,或者没有公开讨论的。“第三件事情……乃是尚怀志大头领战死,此战又有许多头领立下战功,需要增补大头领一事……之前王焯大头领不提,如今张龙头再提议,牛达头领和柴孝和头领各自进位大头领,大家都是什么意思?”
“我反对。”单通海怔了一下,却是立即公开表态,显得当仁不让。“柴头领这一战做后勤功劳确实大,他进位没话说,可牛达殊无战功,离狐一战中,更是临阵溃逃,非但不处置,如何能进位大头领?”
很显然,在他看来,最起码在牛达的问题上,自己就算是硬抗不过所有人,也不至于没有一搏之力。
果然,此言一出,几位统兵的头领都若有所思,尤其是王叔勇和翟谦……谁愿意其他军头身份地位跟自家一致呢?
可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支持者出现了。
“单大头领言过了。”徐世英板着脸,率先皱眉。“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牛达一时溃散,是因为我军令不当,后续能收拢部队,折回反扑,反倒正有利于大局……再说了,牛头领镇守濮阳、澶渊,经年未失,也算一份功劳……那以他的资历,如何当不得大头领?”
单通海登时气喘连连,却只盯着徐世英不吭声。
事情变得微妙了起来,其他人也都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说白了,黜龙帮一开始是李枢、张行和三位大头领各行其是,非要说前期的分野,无外乎是左右翼对立,但是,随着后来第一次东征开始,东线西线的分设又形成了新的对立和利益关系。
这其中,对于徐世英来说,牛达战场上的那点不光彩其实正跟他徐大头领的指挥有关系,而镇守西线的功勋则是他们共享的资本。
或者说,单通海之所以气喘连连,是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徐世英话里藏了一句杀伤力极强的话没有喊出来——那就是,论战功,第一次东征大败的事情都没算呢!
所以,以牛达的资历和实力,该补大头领的时候,凭什么不能占一个位置?
就这样,之前历山大战中隐隐奠定了大头领中特殊地位的徐世英忽然成为了牛达最大的支持者,极大动摇了局势,也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产生了一种混乱的感觉……这不怪他们,这些地方豪强虽然受过出色的军事教育,有着丰富的江湖经验,但政治经验还是很少,他们对政治的理解依然停留在简单的人身依附,支持我的就是一伙的,反对我的就是另一伙的。
殊不知,局面开张到一定范围,政治到了一定层面,几乎每一个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人都要面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复杂政治局面。
上一个议题我们是敌人,这一个议题我们朋友,你以为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