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作铃瞠大眼睛,瞬间福至心灵,一系列线索串联起来,导向了一个他不敢相信的结论——
还没有定下伴侣的A/O,会在成人式这天策划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
...他本来以为,他和苏恪青是注定了的。
哪还需要什么告白啊...?
颤着声、红着脸小声嗫嚅:“真、真是...那个意思啊?”他双手不自在地揉弄起衬衫下摆,不太敢去看苏恪青的眼睛。
玉乔立在一旁,很冷淡地注视着两人。她清楚此时此刻杵在这儿已经不合适了,可脚下生了根似的,就是不愿走开。
他大概要得到幸福了吧?
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和未失散过的爱人一起,从蜜里调油,走向下一个人生的蜜罐子。
得意事尽让他占了。
苏恪青无视玉乔,很专注地把戒指捧到林作铃眼下:“很早的时候,我就想把这对戒指中的一只给你了。”
林作铃的脸“腾”地一下子烧红了,他耳根发烫,有幸福的火流在周身乱窜:“...有多早?早到什么时候?”
“很早,很早,”苏恪青往前走了一步,把林作铃拢进自己怀中,“早到第一次见你之后不久。见到你那天起,我的生命完全改变了。”
林作铃下巴偎在苏恪青骨骼匀亭的肩上,眼眶有点发酸。
两人第一次见面,已经是十多年前了。
那时的苏恪青,确实不像现在这个样子。他不是林家人,和自己也没什么交集;第一次相见时,也并未想到,两人可以走到今天。
发生过很多很多事,让他们慢慢靠近。苏恪青连名字都是林作铃起的,林作铃付出不少,可此时此刻,他觉得收到的爱意远远多过预期,所得大过应得。
他不住地点头,睫毛扑闪着泪如雨下,多日来的疲惫不安一扫而空,全化在苏恪青简单一句告白里:
“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一直到成人式开始,林作铃都仿佛无知无觉,一直飘在喜悦的云端。
他和苏恪青手牵手,毫不避讳,勇敢地迎击别人投来的视线。
礼服穿过一次、照过相就可以脱下,正值夏天,很多人立马钻到树荫里,换上短袖开始打水仗。
披着雨衣,打着雨伞,疯狂地玩耍,用水流相互攻击。
什么讲话、身份转变都完全被抛到脑后,盛夏一场狂欢,才是今日尽兴的主题。
林作铃被苏恪青拉着,一起欢笑着穿过一道一道的水流。苏恪青把他护在身后,身上衣服完全shi透贴在身上,水流顺着透出的裸色一路滴滴答答。
林作铃不忿,想要替苏恪青挡,旁边的笑闹声却不给面子:“今天成的第一对儿!就得苏恪青挨呲儿!”——苏恪青样样都是拔尖的,总得吃点亏,让人心理平衡。
“我就说他俩能成,之前一直黏在一起!”有学生自治团的成员在指点叽喳,他们撑着伞穿着雨衣,全副武装打水仗,看着最先确定关系的两个人被围着滋成落汤鸡。
苏恪青手心向外挡在眼前,另一手搂着林作铃,大声道:“今天我高兴,不和你们计较!随便你们怎样!”
林作铃踮起脚,笑着攀在他耳边,大声道:“恪青哥哥!你疯啦!”
听到那带名儿的一声亲昵“哥哥”,周遭人瞬间炸开,暧昧的调笑声此起彼伏,口哨、拍掌响成一片。
不等他们再做什么反应,苏恪青把林作铃整个圈在怀里,缓缓低下头去——
林作铃看到他在笑,滚滚的水珠从眉毛落下,沾shi了英挺的眉眼与鼻梁,显出几分俊秀来。
他闭上眼,感到了温温软软的触感。
唇贴在了一起。
周身开始响起喝彩和尖叫,他们缠抱着,吻得难分难舍,几乎像在沐浴一般浑身shi透,水枪里还在吐出源源不断的水流。
完全不记得闹剧如何收场,好在两人都有备用的一套衣服,擦干净换上后,苏恪青很眷恋地点了点林作铃的唇。
林作铃害羞地用牙齿咬了下,脸上绯红。
等段考过后,请求苏恪青标记自己吧。
他开始想念那种滋味了。
学校的事务差不多结束了,老师陆续离开教室,把空间留给同学们道别。
成年式之后再复习几天就是段考,这意味着大家将各自前往不同的学府。虽然大多数同学还留在同一个地区,但到底不会再像一起读书时那般亲近了。
林作铃被苏恪青牵着回到教室里收拾东西,顺便和相熟的同学告别。可一进教室就觉得气氛不太对,除了少数几个人坐在座位上以外,大多数人围在讲台边,老师都已经走了,讲台上的应该也是同学才对。
定眼一看,他们围着的,是捧着一大束花的商洛绮。
玉乔、K,还有几个平时就不好事的同学坐在座位上,没有来凑热闹。商洛绮捧着花,眼睛红红地朝苏恪青走来,声音带着一点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