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临走时还在念叨戒指的事,让阮灯赶紧把它处理掉,阮灯嘴上答应得好听,回到房间却鬼使神差地把那枚戒指拿了出来,套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
阮灯出神地看着戒指上Jing心设计的莫比乌斯环,低声喃喃道:“无尽循环的爱意……”
他曾无数次想象过这枚戒指戴在傅初霁的手上会是什么画面,那双白皙的大手骨节分明,手指如玉葱般纤长,有了戒指的装饰一定更加好看。
而这双手在记忆里与他紧紧相握,陪伴他走过漫长岁月。
幼时的阮灯很爱看雪,每当榕北下过鹅毛大雪,傅初霁就会牵着他的手行走在大街小巷,陪他欣赏整座城市银装素裹的样子。
榕北的严冬经常刮着刺骨寒风,化雪天气更是寒冷无比,但傅初霁宽大的手掌心总是干燥又温暖,把阮灯小小的一颗心烘得暖洋洋的,从不会畏惧严寒。
两人偶尔碰到街边卖冰糖葫芦的老人,傅初霁会把他抱在怀里,让他挑选最喜爱的一根冰糖葫芦。现在回想起来,明明都是一些个头差不多大小的冰糖葫芦,年幼的阮灯却执拗地认为自己挑中的才是最好看、最美味的。
傅初霁从老人手中接过冰糖葫芦,阮灯会把第一颗裹满脆口糖浆的山楂让给傅初霁,nai声nai气道:“哥哥先吃。”
“好,那哥哥先替你尝尝甜不甜。”傅初霁含着温柔的笑意咬下山楂,口中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化作山楂与糖浆的香气。
阮灯在他怀里眨着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期待道:“甜吗?”
“甜,可甜了!灯灯再不吃,哥哥就给你吃光咯。”傅初霁诚心逗他,假装把冰糖葫芦举得高了些。
阮灯着急拉下他的胳膊,把第二颗山楂球咬下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过了一会儿看到傅初霁的笑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逗自己玩呢。
那时阮灯没有情窦初开,傅初霁也没有嫁给阮栩谦,一切感情宛如雪后初霁一样明朗洁白,年幼的阮灯还天真以为,只要分享了同一串冰糖葫芦,两人的心就能串连在一起,形影不离地亲密一辈子。
可到头来,深藏在心底的暗恋也能将洁白的落雪染成见不得光的颜色。
计时器跳到凌晨12点的警示音滴滴作响,把阮灯飘远的思绪唤回来,他按掉计时器,边向浴室走边使劲摇头,试图把儿时记忆中的傅初霁甩出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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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灯洗完澡出来,本想着去门口拿自己点的外卖,路过客厅时,庭院里飘着的袅袅烟雾吓了他一跳,他迟疑地停下脚步,看到泛着火光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灭,隐约照亮傅初霁的侧脸。
傅初霁不笑的时候,清冷的五官总是带着淡淡的漠然。彼此初见时的那段岁月中,傅初霁是不爱笑的,疏离的表情上总是蒙着一层哀愁,看阮灯的眼神也十分复杂,直到现在阮灯都读不懂那时他眼中到底带着怎样的情绪。
没过多久,傅初霁的母亲去世了,从那以后傅初霁突然变得爱笑了,性格如山顶融化的春雪,温柔又绅士,接人待物都是笑脸相迎。
但阮灯却莫名觉得那不是他发自肺腑的笑,而是他保护自己的工具。
“还不睡吗?”阮灯拿着外卖,上前敲了两下玻璃,傅初霁意外地转过头来,凤眸中夹杂着不加粉饰的脆弱情绪,直直撞进他心里。
傅初霁一边推开玻璃门,一边把烟头碾灭,仓促地拍着衣服上的烟味,哑声回道:“还没呢,我还不困……抱歉,我忘了你讨厌烟味。”
“没关系,是我先来找你的,”阮灯举起手中的保温袋,弯起眼眸笑道:“要一起吃宵夜吗?我点了烧烤。”
傅初霁沉溺在阮灯的笑容中,快要崩坏的情绪在深夜时分达到极点。在他抽着烟,幻想着全世界即将要惨死于毁灭性的天灾时,他心爱的小少年却在短短几秒内闯入他的世界,带着坚韧又不失柔和的力度,将他破碎的心拼凑完整。
傅初霁的理智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恍惚起来,他小幅度地抬起颤抖的手指,在快要触碰到阮灯柔软的皮肤时大梦初醒,那句快要脱口而出的“我能抱抱你吗”一下子哽在喉咙间,不上不下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ye,打算收回手指:“好。”
阮灯像是察觉出他内心中快要溢出来的Yin暗,一下子握住他收回的手,拉着他走出黑暗的庭院,一路走回餐厅。
灯光被打开的瞬间,傅初霁怔怔地看着阮灯牵着他的手,他的救赎再一次把他带回有光的地方了。
阮灯去厨房接了一杯水,把傅初霁爱吃的掌中宝用筷子剔下来,放进水里涮了涮,送到他的唇边:“早知道你也在家,我就不点麻辣口味的了。”
傅初霁张口含住筷子尖,把掌中宝咬进口中,微眯着眼睛观察阮灯没有换筷子,夹住另一块掌中宝送进口中。他满足地笑道:“没关系,你爱吃辣,我也该为了你学着吃辣了。”
“不要,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为了我,或者是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或事改变你自己。”阮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