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上的矛盾,阮栩谦今天特地带着傅初霁来接阮灯放学,阮灯一开始不想坐上车,但看在傅初霁把一盒剥好壳的冰栗子递给他的份上,他消了一大半的气彻底没了。
有阮栩谦在后视镜里看着,傅初霁不好直接盯着阮灯看,只能用余光偷瞥阮灯一鼓一鼓的腮帮,然后轻声笑道:“还生我的气吗?”
“我本来也没怎么生气。”阮灯实话实说,他只是气傅初霁没有好好锁门,也气自己还对这份暗恋念念不忘,连春梦的男主角都高度疑似是傅初霁。
“那就好,我来之前还想着,你要是再不原谅我,那我晚上就去你的房间负荆请罪。”傅初霁跟阮灯惊讶的目光对视上,蛊惑人心的笑颜深深烙印进阮灯心底。
阮灯本就喜欢他,经不起三番两次的撩拨,赶忙转过头看窗外的风景,小声嘟囔道:“那早知道我就不原谅你了,看你表演负荆请罪也挺不错的。”
傅初霁故意伸手拍了拍阮灯的膝头,笑道:“那下次我惹你生气的时候,你就不要原谅我了,等着我给你表演吧。”
阮灯忍不住牵起嘴角,把一颗冰栗子放进傅初霁手心里。阮栩谦看着这两人关系缓和了不少,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不再盯着后视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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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时,阮栩谦把一块排骨夹进阮灯碗里,嘱咐道:“灯儿,明天你表演文化节闭幕式之前,把学校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了带回来,小妈陪着你去找班主任请假,我给你找了家教,高考之前在家好好补习。”
阮灯犹豫了几秒,试探道:“爸爸,我这脑子……家教能管用吗?”
阮栩谦摇头笑了笑:“你也知道自己笨啊?那还不抓紧用功学习。”
阮灯撇嘴吃排骨,不作声了,阮栩谦又道:“你只要过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但考一个像样点的大学总比没有强。”
他平日里就喜欢对阮灯讲一些人生大道理,阮灯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如今多了个傅初霁,就多了个应和的人,他今天就讲得多了些。
吃过晚饭后,阮栩谦照例在书房看最近的娱乐新闻,刚进去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傅初霁刚从沙发上站起身,阮灯已经迅速出现在厨房,端着水杯向书房走去。
傅初霁疾步跟进书房,在阮栩谦喝水时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
“没事,你才刚嫁过来,不熟悉我的生活习惯不是很正常的事嘛。”阮栩谦摆摆手,端着一张体贴温柔的丈夫皮相。
傅初霁低着头沉默了几秒,随后识相地关上书房门退出去。
阮灯站在桌边摆弄台灯上的流苏,留给傅初霁一个别扭的背影,仿佛两人下午时的和好只是个短暂的假象,心与心的距离依然是天海相隔。
阮灯明知道自己的心眼没有那么小,不是接纳不了傅初霁的到来,可这个人作为曾经对他说过“喜欢”二字的人,作为他从情窦初开时就心动的人,要让他在短时间内放下这段感情,坦然面对傅初霁的“后妈”身份,谈何容易。
阮栩谦叹了口气,拉着阮灯的手晃了几下,温声劝道:“初霁也是很小就没了妈妈,他很想有个家,你老是这样对他,他心里能好受吗?他是想真心对你好。”
阮灯心里五味杂陈,小声反驳道:“那不一样,哥哥的妈妈是去世了,我的妈妈是不要我了。”
“所以爸爸和初霁才给了你好几倍的爱呀。”阮栩谦目光慈爱,过度Cao劳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皱纹,他在这些年的摸爬滚打中成为Jing明能干的商人,但同时也想当好一个宠爱孩子的父亲角色,“傻孩子,傅初霁要是真想欺负你,他还会嫁过来伺候你吗?”
阮灯认真地“嗯”了一声,时间又何尝不是治愈伤口的良药,只是他心里还过不去喜欢傅初霁的那道坎,或许再给他一晚上思考的时间,一切都会不治而愈了。
阮栩谦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回去洗洗睡觉吧。爸爸明天要去葡萄酒庄待一段时间,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好,爸爸晚安。”
阮灯走出书房,看到偌大的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壁灯,傅初霁独自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电视机播放的荧光打在他身上,热闹的综艺节目变成衬托工具,不但没有引出他的笑声,反而显得他宽大的背影更加落寞。
阮灯垂下眼眸沉默地站在原地,两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各怀心事,等到综艺节目进入广告时,他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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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傅初霁穿着单薄的衬衫一路跟随至马路边上,阮栩谦坐进车里,摆手道:“天气还比较冷,快点进屋吧,别送了。”
傅初霁漂亮的五官上蒙了一层忧虑的情绪,他隔着车窗握住阮栩谦的手,低声道:“您到了葡萄酒庄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要喝太多酒,早去早回。”
阮栩谦牵起他的手背印下一枚吻,笑道:“好,那灯儿就麻烦你照顾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要说灯灯是在我怀里长大的,那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