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与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乏力感,就好像全身的肌rou在一夜之间被抽空,自己的灵魂也是苟延残喘的程度。而且一翻身,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这张属于单老师的床。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大概是自己对着单菁晗说我什么都可以做的瞬间,也许单菁晗穿着睡衣的性感模样也不是梦。
今天是周六,井与齐用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个事实,她也在窃喜。今天是周六,单菁晗应该没有什么工作。
但是现在井与齐只想吐,她的头晕到快要爆炸,这种间歇性的肿胀感充斥着她大脑的所有部分,光是从床上坐起来就要了她的命了,她几乎无法维持自己身体的平衡。她一面口渴,一面又无法忍受咽下任何ye体和固体。
她突然瞥到床头柜上的解酒药和便利贴,甚至还有一张银行卡?
单阿姨!!
井与齐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是盯着那张银行卡和便利贴出了神,有这笔钱就可以轻松还上老板的债务了,除去学费、住宿费、生活费、欠债,还剩下一笔小钱,自己倒还有机会可以出去消遣消遣。她躺在床上,享受着这一刻那种宛如孩童得到礼物般无忧无虑的感觉,顺便还掏出手机,在亚马逊上翻来翻去。
叫我干什么?
单菁晗还裹着围裙,手上拿着一个木铲,围裙上已经站上了不知名的食品材料,井与齐猜测大概自己的早餐颜色和那些污垢差不多。
谢谢单老师对我的照顾。
不用谢,小朋友。
只是井与齐不知道单菁晗因为那种愚蠢的误会,现在跟做贼了似的十分心虚,就是生怕井与齐察觉到什么。她感觉自己像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给了这么多钱,而且这也应该算得上是一种契约关系?
那井与齐之后要叫她什么?姐姐?老师?老婆?难不成叫妈妈?单菁晗第一次包养一个人,像极了她五岁那年养了第一条小狗的感觉,她也没有过孩子,自己和单菁晗差了十岁,是个尴尬的年龄差,她不知道要如何对待这个,小朋友?
总不能,像养条小狗似的养着她吧?
餐桌上是单菁晗制作的早餐,井与齐看了半天才看出来原料应该是吐司,上面淋着的红色酱料不知道是什么,尝起来像胶水,她撇了一眼满脸写着期待的单菁晗,又瞥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那张银行卡,低头把眼前的料理吃得一干二净。
你,不要再去那家酒吧了。
那可不行。
你怎么贪得无厌?
阿姨,我是去还老板的钱。井与齐走到门口开始穿鞋,简直就是jian商。
单菁晗没有接茬,而是盯着井与齐的屁股。
喂!你可是老师诶!你在看什么?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井与齐像一只正在思考问题的边境牧羊犬,把头偏了45度,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关心一下。单菁晗起身开始收拾桌子,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乖乖回学校。
井与齐出门打了一辆Uber,在车上,那种宿醉后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她就应该待在单菁晗的家里才对,干嘛要出来呢?
她不喜欢家的概念。
和单菁晗待在一个屋子里,让她照顾自己,首先会让自己联想到自己前一天晚上那种丢人现眼的状态,这种状态和单菁晗大人不记小人过委身照顾自己,还给自己钱的行为,形成鲜明的对比;其次井与齐不适应那种被照顾的感觉,包括单菁晗给她倒水、做早餐,这些东西的确给予了她冰冷心脏一角温暖的余地,但是总有一种被迫向命运低头,成为一个弱者的感觉。
这些感觉、想法都是没有逻辑、没有缘由的,只是井与齐高傲的自尊心使然,只有喝醉了酒她才能说出那种我什么都可以做的话,也只有不清醒的时候才能依偎在一个人身边,贪婪地呼吸她身边的空气,也只有这种不清醒的时候,井与齐才可以正视自己的人生,不再逃避。
很奇怪,别人以喝酒作为逃避现实的方式,而井与齐自己身处的清醒世界对她来说才是最虚无最不真实的,那才是逃避现实的世界。
车停在「CUMMING」的大门口,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10刀递给司机,说着不用找了。
没人来搀扶井与齐,也没人关注井与齐的苍白表情,这一点很好,井与齐非常喜欢这种孤独的感觉,她要的就是这种无人问津的感觉。她绕到酒吧的后门,经过了那脏兮兮的、还未打扫的后厨,走到了吧台,看见老板正坐在吧台里用电脑看一些花花绿绿的线条。
没想到这种jian商有钱人还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看股票吗,请个经理人岂不美哉?
我凑到钱了,在这个信封里。
吴曼瞥了一眼信封上的署名,你拿用过的信封装欠我的钱?
不行吗?
吴曼轻虐地笑了,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说:
这钱,我收下了,昨天说的分红80%和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