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冬季来临前抵达了北国,这里不同于大齐的寸土寸金,人迹稀少,百十里地也就一两户人家。
琥珀来到此处异常兴奋,天天半夜嗷呜嗷呜地对月嚎叫,本来载着它的马车就跟在宋宝璐的屁股后面,但宋宝璐实在不堪其扰,把它远远地挪到了后头的马车里。
还没享受两天清静日子,宋宝璐却在早晨喂食的时候傻了眼。
马车里的大笼子被咬开,留下了空荡荡一个大洞,而里面的琥珀不知所踪了。
宋宝璐眼前一黑,仿佛被大锤当头锤了一下,颤着声音呼唤赫连枭:“李枭…李枭,琥珀不见了…”
笼子是被一只猛兽咬开的,很明显不是琥珀那个吃rou干都得喝水的牙口能办到的。
这辆马车位于车队最末端,多是载着一些物件用具,夜里也没人察觉到有野兽靠近。
赫连枭思衬了一下现在的时节,放下心来安抚宋宝璐:“它肯定没事,那东西要是想把它吃了周围的侍卫肯定会听到的。”
说话间,雾蒙蒙的天空飘起一阵寒雨,赫连枭用手抚了抚宋宝璐头发上勾住的雨水:“回车里吧,它有良心的话过不久就会来找你的。”
回到马车中被赫连枭绞干了头发,宋宝璐仍是心神不宁。
她抓住赫连枭健壮的小臂,硬邦邦的,却意外地有安全感:“它那么傻,还那么肥,从来没咬过人,外面不会有什么猛兽把它吃了吧?赫连枭,你派点人出去帮我找一下好不好?”
虽是白日,但乌云斗暗,马车内仍是点了一盏灯,灯光照亮了宋宝璐波光潋滟泛着点点泪光的眼睛和一张急促无措的小脸。
啊,又来了,每当宋宝璐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就像有一根羽毛在心头搔动,带起一阵满是欲望的痒。
赫连枭笑了笑,虎牙尖尖,脸上的疤痕线条被灯光柔和,透出几分少年气。
宋宝璐才恍惚想起来眼前的人似乎还比她小上一两岁,在他还没有自己高的时候,曾经背着她淌过泥水,替她洗过绣鞋。
“把斗篷披着偷偷下来,我带你去找琥珀。”
赫连枭去马车队伍吩咐了众人加强巡逻,公主睡着了,行驶的慢些注意颠簸。
应翔和一众兵将露出揶揄的笑容:“您放心吧,颠不到公主。”
“走的比蚂蚁还慢呢。”
赫连枭一人不轻不重地赏了一拳后钻进了公主的马车。
这些人是当初跟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感情非同一般,偶尔一起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宋宝璐已经裹着厚厚斗篷在马车里等待他了,马车内温度高,她的脸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
赫连枭有些无奈地替她把兜帽取下来:“下去了再戴上,让你穿斗篷是怕你淋到雨。”
赫连枭将宋宝璐团在怀中,从侧面下了马车。
酝酿多时的雨终于倾洒下来,宋宝璐的脸被兜帽和赫连枭的身体遮挡,只能听见他雄沉的心跳声和雨水打在他盔甲上的清脆铁声。
这种体验很是新奇,被人抱着穿行在树林中,在他稳稳当当的怀中感受他的每一次奔跑弹跳。
最终赫连枭停在了一处山石旁,这里山洞众多,还充斥着一股雨水都冲刷不掉的沉闷味道。
“琥珀应该就在某一个山洞里了。”
雨势渐小,那些山洞中三三两两探出一些雪原狼来。
赫连枭带着宋宝璐蛰伏于一株大树的树枝上,于高处俯瞰着一切。
宋宝璐被这群和琥珀长的一样生物绕的有些眼花:“它们都住在一起,所以琥珀不是狗吗?”
“不是,它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雪原狼,但是公主手段了得,把它养成一只彻彻底底的狗了。”赫连枭带着笑音回复。
直到雨完全停歇,宋宝璐才看见一只在狼群里显得格外臃肿的身影。
琥珀!
她在心里发出无声的呐喊。
仅仅半天不见,琥珀雪白的皮毛就折腾的灰扑扑,一双眼睛倒是亮晶晶透着开心。
它亦步亦趋地跟在一只身形矫健的雪原狼身后,摆动着瘫痪一样的尾巴试图讨好人家。
但后者并不很吃这一套,慢悠悠地穿过众狼爬上最顶端的岩洞中发出了一声狼嚎。
众狼见状也跟着发出嚎叫,在这浑壮的声音中,琥珀滑稽的嗷呜嗷呜声格外刺耳。
宋宝璐深感丢人:“找机会趁狼群不注意把它带回来吧,它叫的这么难听,说不定人家一不高兴就把它吃了。”
赫连枭却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在一阵嚎叫后,众狼各回各洞,而琥珀又屁颠屁颠地跟在那只疑似首领的狼身后,时不时用尾巴缠绕人家。
琥珀是一只公狗,所以那只首领狼是母的?
这给宋宝璐带来一点震撼,颇有种自家傻儿子拐了貌美强大老婆的羞愧感。
而那只首领狼也欲拒还迎地勾着琥珀进了最顶端的山洞中,二狼隐没在黑暗中时琥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