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相处一年有余,于大夫清楚阿眉并非心狠之人。故而虽被她的药制住,却半点不担心阿眉会伤他。
一旁那圆脸和尚却不知她底细,见她犹豫不决,便急道:“丫头,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赶紧给个准话。别这般软刀子杀人,让和尚心焦得慌!”
“彭和尚,闭嘴!”那道人冷斥一声,止住了彭和尚的催促。他心知人在做决定时最容易心烦气躁,若是对方因他催促心头不悦出手伤他,岂不是冤枉得很。
阿眉瞧了他俩一眼,想到当初蒙叔叔同自己说过,明教自教主阳顶天死后便内斗不止,分崩离析。如今再瞧这二人脾气,想想杨逍那傲得气人的性子,不禁摇头。
这些都是有大本事的人,若没有能约束他们的人出现,明教只怕也……想到这,她心中已然有了决定,望着榻上期盼地看着她的于大夫,微微别开头。
“这药再过一个时辰就能解开了,那些元兵去了西街,那边离天鹰教的总坛不远,想来他们是不会很快回来的。这一年多谢于大夫您的照扶,只是我还有要事在身,便不与您同行了。”
说着,她又瞧了榻上快凉了的药一眼,低声道:“那药您待会儿还是喝了吧,于您的伤有好处。”
“喂……喂……丫头,你就这样走了?你给和尚我把毒解了,我和杨逍那厮不合,绝不会拦你的……哎!”彭和尚大叫着,眼见阿眉头也不回地离开,不由悲从中来,看着那道士哭丧着脸道。
“唉,和尚我若是以这个姿势再呆上一个时辰,只怕这腰就要断了。”
铁冠道人张中和他同为明教五散人,相交相知多年,哪里不知他只是嘴上说说,实际并无大碍。于是便望向于大夫道:“于大夫可有良策?”
对方摇摇头,无奈道:“这丫头医理不及我,用毒却胜我不少,她既然说了一个时辰,我们便只能等了。”
百无聊赖之际,于大夫的目光自然而然便落在了那碗药上。他平日虽常将她带着出诊,却很少让她自己写方子开药,也不知这碗药她用量如何。
需知中药哪怕药材一样,用量多少的不同也会造成天差地别的效果。对于这个差点就成为自己徒弟的丫头,于大夫很是很好奇她第一次开方子熬药效果如何。
伸长脖子埋头在药碗里舔了一口,于大夫闭上眼在心中暗暗琢磨这着药的用量。彭和尚见他喝了一口要便不再说话,心头大惊:“莫非那药中有毒?”
还不待他问出口,就见于大夫颓然倒在床榻上,喃喃道:“可笑,可笑……我竟妄图收她做弟子。真是可笑至极……”
彭和尚见他面色不对,忙道:“那丫头是不是在药里下毒了,于老大夫你……没事吧……”
“这药里没有毒。”于老大夫眼睛直愣愣的,不知在看何处,嘴里却无意识地回答道,“这药开得比我好,我不如她,怎么敢说做她师父……”
彭和尚铁冠道人对视一眼,都暗自心惊。于启生的医术他们都了解,不说起死人rou白骨,起码在江湖也是数一数二的,比起蝶谷医仙胡青牛也是不差。如今他竟然说自己的医术比不上一个二十不到的丫头,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其实要真说阿眉的医术比他高,其实也未必。只是她经历几世,每一世都生活在世家大族,那些千金求来的药方她见得比一般人多些。再结合这一年所学,开张内伤方子,倒也不难。
只是她此刻已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医馆,自然无法将真相告诉于启生。待三人毒性散去能够自由活动时,阿眉的房间早已收拾干净,人去楼空。
清晨,医馆的门早早就被扣响,昨日下午那个卖伤药的年轻人又来了。奇怪的是,他已敲了许久的门,却无一人应答。
“大叔,你知道医馆为什么今日不开门吗?”那年轻人拉着隔壁店铺的老板,客气地问道。
老板瞧了他手中的长剑一眼,有些防备地道:“那医馆也不是我开的,我怎么会事事都知道。”
那青年也不生气,朗然一笑道:“老板你莫怕,我只是昨日见那医馆中的药童有些面熟,再加上他身边那只猴子我一位旧识身边也有一只。所以今日想来问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不可能,那阿木一年前来时,说是无亲无故的孤儿,又怎么会是有什么亲戚。他那猴子据说是在路边救下的,很有灵性,这才跟着他来报恩呢。”
提起那机灵的猴子,显然老板的话就多了不少。显然在这附近的人家中,那只会吵架会捣药的猴子颇受欢迎。
那年轻人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有些失望地往东街去了。他昨夜回到客栈,越想越觉得那猴子很像当初那只,而那面色蜡黄的少年,说不定会有峨眉那位姑娘的消息。
没想到不过一夜,医馆就人去楼空。
若是他往旁边那条街再走上一会儿,说不定又会有所发现……
“哟,老古,听说你家那个破院子租出去了?”一个挑着担子的中年汉子同坐在街边晒太阳的老头笑着打趣道。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