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炳南喋喋不休,先入为主,他自己承认对林若冰的印象受了熊燃前一任女友的影响,这天下哪里就有那么多生父生母喜欢男孩而被抛弃的女孩儿。
他一字一句数落着熊燃之前犯过的错,又信誓旦旦地推测林若冰的居心叵测,正当他疑惑熊燃为何不出声反驳时。
下一秒,熊燃捂着胸口低下头,从办公桌下拿出垃圾桶,直接将盖子掀开,低头作呕,呕不出来,狠狠呛了一口。
他连声音都不复从前:“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杨炳南愣了一下。
“滚。”熊燃冷声道,“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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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燃和杨炳南吵架的事情在公司传的沸沸扬扬,一连数天杨炳南不见踪影,熊燃在公司总是低气压。
而他不联系林若冰的时间,她也很少联系他。
后来林若冰得知这件事,还是从夏晨语嘴里。
“你最近没见熊燃?”夏晨语问她,“我听靳繁川说,他好像和那谁闹了点儿矛盾。”
林若冰问:“谁?”
“杨炳南。”夏晨语和杨炳南不算熟,可能还没林若冰和他见得多,而靳繁川在公司里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不可靠,他问夏晨语就是想从她这儿打听。
毕竟熊燃最近心情不好,杨炳南躲着不出场。
天气渐渐暖了,律所断了暖气,林若冰坐在工位上沉默不语,脑海里想着的是和杨炳南为数不多的吃饭中,他有意无意间对自己发出的质疑。
和她有关吗?
熊燃和杨炳南的矛盾,和她有关吗?
思绪一旦产生,很快就能织成密网,夏晨语眼见着林若冰陷入沉思,以为她知晓此事其中缘由,略显八卦地问她:“你知道吗?”
林若冰抬起头来不明所以的模样,又令她迷茫。
马上就到实习考核,苏百川发来的邮件简直是及时又难过。听到声音的夏晨语收回目光与Jing力,哀叹一声。
众所周知,勤安律师事务所的实习生通过率并不高,夏晨语虽是空降,但一切遵循流程,苏百川作为小舅舅,身体力行地监督她学习。
夏晨语问林若冰:“你之前怎么过考核的?”
林若冰说:“多练习,熟能生巧。”
夏晨语表示赞同,同时心累。
中午吃饭时,她在事务所门口偶遇陆星临,后者玉树临风,大步流星。
夏晨语之前是认为,律所里稍有成就的律师都上了年纪,像她小舅舅一样,三十五六岁,而男人上了三十岁很少一部分人会躲过秃顶发福的“天灾”,小舅舅是个例外。血脉压迫,即使苏百川帅,也不在她评价范围内。
剩下的人中,陆星临的长相气质数得上,他有种山泉流水般的少年感,清瘦干净,皮肤白皙,温润如玉。
偶遇之后,她忽然想到陆星临和她一样要参加考核,于是上前搭话询问。而陆星临的回应令她感到舒服温和,讲起话来不紧不慢。
他说:“你的那位朋友,是已经通过考核了?”
突然提到别人,夏晨语一下子就想到了林若冰,语气颇带自豪地说:“你说林若冰吗?她早都通过了。”
又问:“你上次不是说,你们是大学同学吗?”
陆星临“嗯”了声,然后又道:“就是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了。”
夏晨语说:“她记得你,我上次问过她。”
陆星临却很诧异道:“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夏晨语笑着重复道,“但她记得你。”
虽在同一事务所,但能见到的机会少之又傻,加之林若冰的有意避讳,陆星临更是无从打探她的消息。
分手时发誓再见形同陌路,可一旦找到突破口,忍不住打探更多。他旁敲侧击地向夏晨语询问林若冰的事情,引得她主动提及——
夏晨语道:“林若冰结婚了啊,你没看到她手上的戒指吗?”
陆星临愣住了:“她真的结婚了?”
夏晨语笑着对他说:“对啊,很奇怪吗?”
那时的夏晨语隐隐约约有感觉到陆星临对林若冰的关注,并不是她过于迟钝,而是她对林若冰评价太高,觉得有男人喜欢她很正常。
所以她对陆星临不设防。
听过这句话后,陆星临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去,挺拔的脊背都不复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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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班时,林若冰趁着空闲给熊燃发消息,问他最近忙什么?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原先也没觉得等待消息有多磨人,不过这十几分钟里她实在是心不在焉,空气净化器里浅浅飘出白雾,窗边绿萝盆栽被阳光照得叶面发亮,格子间人头攒动,垂眸不语。
苏百川发来安然案件的文件,让她看过之后打印下来带到办公室。
林若冰最后看了眼手机屏幕,将手机调至静音,反扣在桌面。从现在开始,她不准备再看。
那个下午,她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