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贾行商,光懂道理却不够。”
“我问你,怎么能获得最多有效且真实信息?”
程奕回:“内幕,人脉,资源交换。”
佯攻过后,顾庆民截然落子,声东击西,堵死白棋的气,连“吃”数颗棋子,遗憾叹一口气,道:“光看一角可不行,做人也是这样。”
程奕不疾不徐,接着说完下半句,“但内幕可能虚假,人脉未必可靠,资源么,我拿得出的别人未必没有,高价者得之,一旦被别人抢先,消息有效性大打折扣。”
顾父欣然道:“聪明!”
“总结以上,背景、人脉、资源都可以概括为两个词。”
程奕:“钱与权。”
顾庆民满意点头,“这是一方面,然而,近年我有了新的发现。”
“在我看来,医疗才是最隐秘,最容易忽视,却是最关键的。”
“是人都会生病,生病使人脆弱,即使是毫无破绽的铁人,在倒下的那一刻也是如此无力。顾氏医疗每年接诊诸多政要,富商名流,他们为了得到最好的救治,不惜拿出所有一切进行交换。”
“越有权有势的人,越惜命。”他淡淡道。
程奕神色凛然。
他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绝非运气,顾庆民具有出色的魄力远见,亦徐心思纯粹,但她的父母无论哪一个,都是目光深灼之人,有匹配野心的实力。
局势越发焦灼。
程奕不温不火,以守为攻。
黑棋目数更多,但后手贴目,差距在极细微的水平,难以判定接下来输赢会向哪一方倾斜。
胜负未分,顾庆民占微弱优势,却蓦然弃局。
相当自认不敌。
程奕愣了下。
“不用刻意让着我。”
“一盘棋局而已,被你赢了又能如何?”
顾庆民泰然一笑,“难道我的度量还容不下一局棋的输赢?”
“年轻人,该有傲气和锐气的。要‘杀’就‘杀’,要‘吃’就‘吃’!”
他提点道:“磨磨蹭蹭的,反而失了刚毅。”
见此,程奕也不再推诿。
温吞这么久,是希望能得顾父的青眼,他本来便是行事果决,当下即道:“我今日登门,除了拜访您和亦徐母亲,还有一件事,需要正式征求二位的意见。”
听到下句话,顾庆民因惊讶霍然抬眼——
“我预计在两年后,和亦徐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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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永远依附别人。”
“谁能保证不离开?谁能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来先来,与其希望让别人做‘保护伞’,不如努力让自己学会撑伞。”
“而不是靠父母、丈夫,还有亲人。”
“可能现在说这话,有些假大空了。”
亦徐略微有点不自在,“毕竟我还没有自己赚钱的能力,不能经济独立。”
“但是我会努力的。”
她语气很认真地说:“您和爸爸这么厉害,我作为你们的女儿也不会差。”
“你们应该试着相信,我能做到这一点。”
……
徐苓君深深皱眉。
太像了。
简直和她当年一模一样。
不同的话,类似的语义,她曾和自己的父母说过。
而现在,换成了她的女儿。
徐苓君不知道,何时她从一个稚童长成大人,变得头头是道,还能拿道理教训她。
徐苓君叹气:“我竟然给自己的孩子上了一课。”
顾亦徐忙道:“我不是怪您。”
“这些话你想说很久了,对吗?”
她温声问:“怎么以前不早点说?”
顾亦徐默然。
她知道父母为了自己好,以爱之名的保护即使太过拥挤,她也无法拒绝。可是这种过度保护伤害到另一个深爱她的人,却是顾亦徐不能接受的。
“我懂了。”
“你是觉得我和你爸爸手伸太长。”
“好。”
顾母缓缓吁一口气:“以后我们不管便是。”
亦徐慌了下神,“妈妈……”
“一直在为你Cao心,担忧不下,费心费力做的,到头来却成为你不需要的。”
顾母终于不再掩饰憔悴。
顾亦徐不安极了。
“我错了。”
她神色无措,“我以后不说了——”
徐苓君抬手梳拢她的碎发,“你没错,是我做错了。”
“我以前总觉得你还小,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你身上。却忘了我女儿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主见,我觉得好的,你未必喜欢。”
顾亦徐终于看清,顾母脸上的除了疲惫,还有淡淡欣慰。
“亦徐,我也是第一次做父母,”徐苓君温声,“妈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