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朝见穆端华身子僵硬,也没说话,他安慰道:“端华你别担心,我四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性子很好的。”
穆端华心说他不是担心这个,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穆端华有强烈的危机感,人还没进门呢,主君就开始维护了,要他日后如何自处?如何还能端的起正君威仪?穆端华轻咳一声,嗓音沙哑的问楚岁朝:“主君……喜欢他?”
这个问题楚岁朝这几天也在想,他喜欢楚向晚吗?若是做哥哥,他当然是喜欢哥哥的,若是做侍妾呢?楚岁朝突然就笑了,因为答案没有改变,他依旧是喜欢楚向晚的,他喜欢楚向晚总是宠着他,毫无底线的惯着他,楚岁朝点点头说:“向晚哥哥从小就疼爱我,我自然是喜欢他的。”
穆端华心都要滴血了,楚向晚何其有幸,楚岁朝喜欢他,他嫁给楚岁朝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从楚岁朝口中听到喜欢二字,可惜对象是旁人,穆端华搂紧了楚岁朝的腰,心中满是苦楚,但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尽力压下了自己的情绪说:“主君喜欢就好。”穆端华其实想问问楚岁朝:那你喜欢我吗?可惜他没有勇气,万一听到什么不好的答案,穆端华觉得他承受不起。
轻轻的在楚岁朝额头落下一吻,穆端华说:“妾爱慕主君,主君开心妾就开心。”
楚岁朝轻笑一声,他当然知道现在应该安抚穆端华,但他不想,所以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窝在穆端华的怀里,闭上眼睛什么也没说。
穆端华抱着楚岁朝,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过来的时候天色也没什么变化,大约睡着的时间很短,他的主君还在他怀里,依旧在睡,穆端华看了看外面,有微风拂过杨柳,就如同他现在纷乱的心绪,半点不得安稳。
楚岁朝也很快就醒了,大白天的他也只是小憩片刻,下午楚岁朝在穆端华房里看书,穆端华有点呆呆的,一下午剪坏了两块布料,指尖也被绣花针扎了好几下,似乎很难静下心来,乳父在旁频频侧目,碍于楚岁朝在他也没多问,收拾了针线和布料就出去了。
楚岁朝看穆端华这样也觉得好笑,他知道穆端华在担心什么,楚岁朝也不是真的能做到冷心冷清,穆端华小产当天的事情楚岁朝一直记得,他自己当时状况非常差,依旧拼命请求君后,不要伤害楚岁朝,这件事情其实让楚岁朝心有感触,也就是那个时候,穆端华在楚岁朝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楚岁朝看穆端华这样子心神不宁的,起身过去,身子一倾把穆端华压住,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在不安什么?”
“爷,妾……有点心慌,怕……”穆端华扭捏着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小肚鸡肠了,可他就是心慌,根本没办法平静下来。
“怕什么?”楚岁朝略沉思片刻,面上神色变得怪异,“你怕我对四哥专宠?怕他威胁到你正君的地位?还是怕后院里从此多出一个地位超然的人?”
“都怕。”穆端华咬了下唇直视楚岁朝,正君的名分对穆端华来说不只是地位那么简单,他不是那些满脑子只有情爱的傻瓜,即便他面对楚岁朝会有犯傻的时候,可他毕竟是皇室出身,最明白地位高低的差别,也明白手中掌握权利对他而言代表着什么,穆端华决不允许有人威胁到他正君的地位。
楚岁朝心里冷笑一声,到底是皇室教养出来的,即便在被自己迷昏了头,穆端华也有清醒的时候,“你不必担忧,你这个正君是陛下赐婚。”其实楚岁朝这就是任性了,他本该安抚穆端华,用更温柔的方式,而不是这样拿圣旨说事,这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刚才也是想这样做的,但他突然就有了点别的计划,穆端华需得明白一个道理,他是正君,有些时候就得懂事点,端庄大方,把正君该有的气度拿出来,若是娶一个侍妾就得楚岁朝安抚一番,那日后楚岁朝不用干别的,后院里风气也会不好,楚岁朝不是不想安抚穆端华,而是等穆端华明白道理之后。
穆端华眼眶都红了,主君冷漠的话让他心痛,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在说不出别的了。
本来楚岁朝在正君房里一下午,当天晚上就应该在正君房里留夜的,而且穆端华现在身子大好,已经能侍奉了,但楚岁朝回了自己院子。
次日一早穆端华就禀告了楚岁朝,说想入宫看探望君后,楚岁朝准了,穆端华就带着乳父乘坐马车入宫了。
楚岁朝都不用陪着去就能想到穆端华进宫干什么去了,找君后诉苦和出主意,楚岁朝任由他自己折腾,他接到了叶熙沉的帖子,邀请他参加叶熙沉另外一位好友的宴会,楚岁朝带着听风和染霜一同出府。
下轿子的时候楚岁朝皱了下眉头,京城有名的青楼临仙阁,不明白叶熙沉怎么会和朋友约到这种地方,楚岁朝属于京城贵族中极端洁身自爱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踏入这种地方,心里犯膈应,楚岁朝刚一进去,叶熙沉贴身下奴就看到了他,躬身给楚岁朝见礼,低声说:“我家少爷在等着宁安候,奴为您引路,请。”
楚岁朝跟着上了二楼,在一间雅间门口停下了脚步,听到里面声音乱糟糟的,下奴为楚岁朝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