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玉叫她看得偏过头去,忍不住弯了弯唇,道:“我去洗漱,等我一会好不好?”
明月自然是点头。
屏风后边很快便规制好了,谢琅玉在里边洗漱,没一会便出来了,换了身常服,挺拔又清爽。
明月早把小案上的纸笔收起来了,坐在小榻上巴巴地看着谢琅玉。
谢琅玉还在穿外裳,看着明月这样便笑了笑,道:“怎么了?饿了吗?”
明月摇摇头,凑到谢琅玉身边给他打扇,闻着他身上又是香香的,边道:“我想事情呢,朝里怎么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一点预警都没有。
丫鬟们已经在摆膳了,谢琅玉把腰带束上,看着明月道:“陛下早就厌烦了温行止,这次可能是受不了了,还有显王在里边煽风点火,革职也正常。”
说是温阁老自行乞骸骨,明眼人便晓得是革职。
谢琅玉扯了椅子,明月会意,边坐下边问道:“我真是看不懂了,这陛下,他到底向着谁啊……”
向着太子?把太子最大的倚仗温阁老都逼得乞骸骨了。偏着谢琅玉,那就更没有了,总不至于偏着显王吧。
谢琅玉见她冥思苦想,像是想琢磨透天子的想法,给她夹了菜,好笑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说得也是,明月也不纠结了,专心同谢琅玉用膳,给他夹了个丸子,有些心疼道:“你是不是早膳都没有吃呀?”
谢琅玉讲用过了的,看着窗外的树木,道:“你把院子里的树都种起来了,真厉害。”
现下透过窗子就能看见外边的海棠树,枝繁叶茂的,已经有几分活气了,明月点点头,叫他这样讲又有些不好意思,端着碗笑道:“好不好看,昨个晚膳都是在树下用的呢。”
谢琅玉自然讲好看,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明月轻声道:“种的又快又好。”
这话讲得,好像是明月拿着锄头一点一点种出来的,明月听得都有些害羞,说她只是选了树,踩了位置罢了。
饭后,丫鬟们收拾桌子,把屋里的帘子打下来,以为主子们要午睡的,两人却到外边去了。
现下明明还热得很,谢琅玉却牵着明月的手,带着她在树荫下慢慢走了一圈,说位置也选的好,明月听得直笑,两人牵着手晃悠,日头这么晃眼睛,竟然也不觉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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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到了六月中旬,明月便办宴了。
这日男人们都要上朝,近来朝上为了温阁老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几派之间火药味愈发浓重,掰扯了这么久都掰扯不明白,几家混战在一齐,轻易不掺和的顾治成也回了朝堂,带着人搅浑水,皇帝借机发作了好多人,朝臣们也慢慢回过味来了。
那坐在高堂上,寡言少语的皇帝,怕是早就算好了,行事之前半点风声不走,行事以后绝不更改。这十几年的安稳日子,养得朝里几派忘了当年这个不起眼的三皇子是如何上位的了。
虽然如此,众人默契地不再提起温阁老,又为了户部的事继续撕起来。
朝廷里颇有些心照不宣,按照以往的惯例,皇帝折了太子的面子,谢琅玉这边就该受点挫折了,就是不晓得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等谢琅玉用过早膳,带着人去上朝了,明月便忙碌起来。
今个瞧着天好,宴主要还是在设在了东府,明月便带着人去了大谢氏的院子,打理起来也方便一些。
碍于朝堂上的事情,今个的宴会估摸着不会平静,明月看着宾客名单,就有些头疼,显王妃,太子妃,连带着温家人,凑到一起还不晓得要怎么样。
两个妹妹也都起来了,早早便到了清静堂,晓得明月第一次在京城办宴,意义不一般,都想着来搭把手。
明月哪里需要她们搭手,先前在苏州也是办过宴的,就是注意一些京城的风俗,也没什么特别的,先前倒是有些紧张,到了今日却平静的很。
明月今个穿了件鹅黄的大袖衣,腰间的线条收紧,袖摆点缀着细小的珍珠,这都是绣房里仔细挑拣出来的,都是小珍珠,就是谢府也是找了好几日才找了这么多差不多大小的,在日光下散发着柔润的光泽。
头上戴了套珍珠头面,明月肤色白,乌发如云,一张面皮又是极好,鼻梁高挺,唇瓣浅红有rou,安静地坐着的时候,一颗柔润的珍珠垂在脸颊边,几乎分不清是珍珠在发光,还是人在发光。
明娇打小看着她,现下都觉着她比以前更漂亮了,心里直跳,谁不喜欢亲近长得好看的人呢,她不由自主地就挨着明月,抬头看看她,一下觉着人都凉快许多呢。
明月要忙的事情其实早就忙完了,大谢氏现下去老夫人的院子里了,过一会才来,明月就是有些紧张,便闲不住,拿了菜单在看,见明娇穿了件桃红的大袖衣,底下一件石榴裙,巴巴地靠在自个身上,笑道:“穿得这么漂亮,还起得这么早,你转性了呀。”
明娇莫名羞哒哒的,扭捏着答非所问道:“长姐,你今个真好看。”
明月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