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玉靠在椅背上,见紫竹带着几个丫鬟退下了,便也转头看着明月。
明月不由自主地也看着他,忍不住就笑了一下,又觉得实在不矜持,很快便敛住了。
屋里安静一会,谢琅玉道:“你想什么时候告诉你舅舅舅母?”
明月立刻就懂了他讲得是什么了,明月自小养在谢氏膝下,老夫人又身体不济,婚姻大事自然也是由谢氏打理,日后出嫁也是自明府嫁出去,算是大房的姑娘了。
明月想起这个就有些不好意思,认真地想了一会,才道:“我都可以,就是看你,听你的……”
谢琅玉道:“那明日就可以。”
这么快!明月惊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好,又不好收回自己方才的话,只好含蓄道:“这么快呀?你方便吗?”
谢琅玉看着她笑了笑。
明月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倒不是不想,就是担心老夫人,老夫人本来就不放心她嫁出去,这下好了,直接去京城了,老夫人鞭长莫及,怕是要难过。
明月也怕旁人都不赞成,她和谢琅玉的差距太大了,明月想嫁给他,自己也知道其中有着极多的阻碍,但是她一点不好的声音都不想听到。
明月小声道:“我且再想想……不晓得我外祖母是什么态度呢,她,她身子不好,我得小心告诉她。”
谢琅玉就道:“听你的。”
明月忍不住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轻轻翘了翘,一只胳膊肘撑在小案上,支着脑袋不讲话了。
谢琅玉陪了她一会,就回到了书桌前,他随意地翻了两下,找出了一本游记,问明月看不看。
明月点点头。
谢琅玉就道:“那看完了你就要回去了,现在太晚了。”
赵全福就把明月的椅子搬到了书桌后边,挨着谢琅玉坐了。
明月坐下了,叹了口气,支着下巴把游记翻开。
明月本来不感兴趣的,就是想多看一会,谁知慢慢也就看进去了,这是讲的京城里一处园子,风景同苏州很不一样。
谢琅玉见她看入了神,这才翻开一本册子,他看了几眼,眼神很快就变得专注,进入了状态。
明月有时微微抬抬眼睛,悄悄偏脑袋,就能看见他长直的睫毛垂着。
烛火时不时晃一下,两人就挨着看书,书房里安静了许久。赵全福没一会也出去了,走时都有一股冷风灌进来。
谢琅玉看完一本,就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睛,脸上有几分疲态。
明月把游记放下,往他身边挨了挨,突兀道:“你晓得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谢琅玉睁开眼睛看着她,慢慢地摇了摇头。
明月忍不住笑了笑,贴在两人之间的扶手上,小声道:“你猜猜。”
谢琅玉看她一会,微微侧身靠近了一点,也学着她的语气小声道:“我不猜。”
明月莫名有些不好意思,退远了一些,轻声道:“你猜猜嘛。”
谢琅玉就靠在椅背上,看着她不讲话。
明月就一只手慢慢探了过去,摸到了他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握住了他几根手指,边摇晃边道:“我提示你,你就猜猜嘛……潜哥儿大好了,舅母要带着我们一家子去县里看他,县里可好玩了……”
谢琅玉被她一下一下地晃着手,慢慢地嗯了一声,笑道:“不感兴趣。”
明月就牵了一会他的手,忽然快速地用脸颊贴了一下他的胸口,用一种柔软而可怜的语调,道:“乘风哥哥,你就猜猜嘛。”
谢琅玉偏着脸笑,他把手收回来,先是搭在明月背后的靠背上,没一会,就搂了一下她的肩膀,接着很轻地挠了一下明月的下巴,配合道:“那好吧。”
明月红着脸,带着小心思道:“猜不对就惩罚你。”
谢琅玉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笑了一下,“你惩罚我吧。”
·
前几日,县里递来消息,潜哥儿大好了,谢氏自然便要去探望,把一大家子都叫了,正好在府上憋了许久,去县里玩一玩。
到了十一月三十日,便预备着出发了。
一家子,除了老夫人,几乎都出动了,府上辰时便热闹起来了,各个院子都在收拾,去县里估摸着要快两个时辰,各自在院子里用了膳食才出来。
今个也冷,明月同几个妹妹坐在马车上,关了帘子挡住风才觉着好一些。
谢氏在外边规整物件,明正谦在一旁搭手,谢氏看着不远处,奇道:“还真是怪了,乘风倒是热心,我以为他不爱掺和这种热闹的……”
谢琅玉的车架在不远处,没见着他的人,只看到了赵全福在前前后后收拣东西。
明正谦也跟着看了一眼,道:“衙门里的事情忙完了吧,现下就是收尾了,也用不着他出面,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
谢氏叹口气,道:“小县城也没甚好玩的,倒是怕照顾不周,他玩得也不高兴……”
明正谦摆摆手,“你就是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