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差错”时,钟离熙险些咬到舌尖。
“无事,只是多引了些蚊虫。”叶敛淡淡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是螳螂和蝉,谁又是黄雀。
总有自以为是的糊涂人搞不清楚。
钟离熙心思微定,小声道,“陛下小心。”
钟离熙假意调整方向,凑近叶敛认真道,“不用管臣妾,陛下的安危最要紧。”
叶敛手指一动,正好碰到一旁的柔荑。
两人同时向两方让了一让,双手隔得更远了些。
“让皇后陷入险境是朕的过错,朕自然要护住皇后。”
叶敛轻咳一声,拉回正题。
钟离熙将一丝异样藏了起来,善解人意道,“臣妾自愿前来,何来过错之说。”
叶敛感受着暗处的视线,眼底一沉。
身形一转将钟离熙的身形严严实实的挡住。
“朕心中有数。”不会辜负皇后的信任。
有了叶敛的加入,犁地的效率大大提高。
养尊处优的大人们的额头已经生了薄汗,偶尔挺起身子休息一下。
叶敛看了看头顶高高的太阳,钟离熙的脸颊泛着薄红。
籍田礼这样的大事,饶是好繁奢的高门贵妇都是荆钗布裙,钟离熙更是连薄妆都没上。
凭叶敛的眼力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皇后若是热了就去茶棚处歇歇。”叶敛放软声音道。
茶棚是临时搭建的,但毕竟是供贵人休息的地方,里面放着茶水。
身为皇后,要做表率的钟离熙,“……”
钟离熙声音温和而不失坚定,“陛下在地里忙碌,臣妾怎能袖手旁观。”
话这么说,钟离熙行动也是这么做的。
尽管脸上已经冒汗。
叶敛只得一声令下,命所有人到茶棚休息。
钟离熙觉得自己拖累的进度,“臣妾不累。”
籍田礼不好半途而废。
听到好些朝臣松了口气的叶敛,“……”
大臣们的身体状况貌似堪忧。
为防止朝臣们史书上留名身体不好,叶敛拉住钟离熙的手,安抚道,“一会儿还有事,保存体力。”
如此,钟离熙才同意休息。
叶敛察觉到钟离熙的手心有些濡shi,只当她是累了,拉着她到了茶棚。
帝后这一幕自然是被众人看在眼里。
今日籍田礼,圣上将钟相留在了汴梁处理朝政。
代理朝政,放在一个年轻力壮的皇帝身上多么难得。
更何况,自吕博罢相后,钟离微成为首辅,宰相府再没有次辅。
宰相府俨然成为钟离微的一言堂。
偏偏这一言堂还是圣上允许的。
现在独女还成了皇后,连暗中嘲笑钟相无子嗣的人都闭上嘴。
待皇后诞下皇子,说不得皇室的血脉中都有钟家的。
眼见皇后和圣上相处得宜,钟相的位置岂不是更加无法动摇。
他们唯一感到欣慰的是皇后肚子还没有动静。
叶敛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缺人才,不得不空置宰相府的行为被朝臣赋予了深刻内涵。
要知道钟相被压榨着处理政事,早就和叶敛商量着次辅的人选。
可惜朝中得力的大臣要么身家背景不干净,要么年纪太大,稍微年轻力壮的便是资历不够,不足以服众。
这些人也没让叶敛有破例的必要。
就这样,宰相府暂时只剩了钟离微一人。
叶敛见钟离熙唇角有轻微干皮,给她倒了杯茶。
“皇庄内很安全。”叶敛轻声道,有些后悔将事情说得严重了。
害得钟离熙紧张过度,连皇庄的茶水有不敢用。
钟离熙抿了口茶水,“臣妾反应过度了。”
“小心无错,朕在你身边安排了暗卫,有事他们会现身。”叶敛安抚道。
钟离熙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内心却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圣上近些,也省的分人出来营救自己。
圣上是万民之主,也是大周的希望。
皇庄重兵把守,朝臣等人也离的近,不好动作。
既然是刺杀,自然是安排了刺客在往返途中。
叶敛早就将此次的凶险告知了钟离熙,想让她留在宫中。
只是被钟离熙拒绝了。
“臣妾第一年的籍田礼,若是不出现会惹人怀疑。”
叶敛想到钟离熙义正严辞的模样,露出无奈的笑容。
果真和钟相是父女。
稍加休息后,继续干活。
在皇庄用过午膳后,籍田礼才算结束。
往返一路奔波,队伍松散不少。
沥沥拉拉拖得很长。
好在今日没有其他大事,叶敛恩准籍田礼